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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来之前,薛泠已经猜想到这般结果,可真的听到婆母把话说出来,她还是难以接受,面上再不显,也难掩那几分白。
侯夫人看着薛泠,长叹了口气:“泠儿,是我们武阳侯府对不住你!”
事到如今,薛泠还能说什么?
婆母再好,先要顾全的也是这侯府的脸面。
她勉强一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母亲,夫君说得是,我三年无所出,这本就是我的错。陆姑娘之事,我听母亲的。”
薛泠实在没想到,自已满心满意地嫁给崔钰,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她紧抿着唇,双眼已有了几分红丝,努力又挤了丝笑:“母亲,今日初一,您若无旁事,我便告退了。”
薛泠已故祖母信佛,薛泠儿时常和祖母在初一十五这日到城外普济寺上香祈福,也养成了这般习惯。
后来薛泠祖母故去,薛泠每逢初一十五皆是如此。
侯夫人见她这般神色,本想再宽慰两句,但听她说今日是初一,也不好再留人误她时辰。
“好,早去早回!”
侯夫人拉过薛泠的手,方知她五指冰凉,想开口说些什么,薛泠已经福身退下了。
“唉,造孽啊!”
瞧见薛泠已然离开,侯夫人又叹了口气,捂着胸口靠坐到椅背紧闭着双眼。
水榕进来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声音带了几分着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侯夫人摆了摆手:“无碍。”
不过是被不孝子气着罢了!
侯夫人自认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对不起过旁人,如今这事,摆明了是要让儿媳受委屈,她实在是良心难安。
想到方才儿媳那惨白的脸色,侯夫人眉头皱得更深:“崔钰还在那听雨阁?”
水榕斟了杯茶递给侯夫人:“夫人,今晨那陆姑娘胃口不佳,二爷他……”
听到崔钰如今还在听雨阁,侯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得放下手中茶盏:“把他给我喊过来!”
“是,夫人!”
水榕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内。
“少夫人,您怎么了?”
薛泠刚走出静宜院,浑身就像是泄了劲一般,双腿一软,她几乎站不稳,幸得一旁的碧月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见她脸色冷白,唇色几无,碧月担忧地问了句。
薛泠借着碧月的力重新站稳,轻抬了下手:“没什么。”
碧月抿了下唇,到底是没把话说出口。
她自然是知道薛泠为何这般,不过是二少爷欺人太甚!
她们家姑娘性子一向刚烈,本以为是嫁给心爱之人,可成婚三年,姑爷未曾沾过姑娘半分衣袖,如今还带回来一个已有身孕的女子闹着要娶为平妻,纵使换了旁人,也难以承受这般屈辱,更别说她们家姑娘!
诚意伯府虽显没落,难比如今的武阳侯府,可她们家姑娘才貌绝然,当初求娶之人也踏破了伯府门槛,薛泠并非只有崔钰一人可选。
当初薛泠之所以会嫁给崔钰,两人青梅竹马多年感情为其一,武阳侯府后院简单无纳妾先例为其二。
侯夫人上门提亲之时,虽未曾言明崔钰将来绝不纳妾,可也委婉地提过薛泠嫁过去后耳目清净,不必烦扰后院之事。
然如今不过才成婚三年,姑爷就领着外室女进门,还扬言要娶为平妻!
思及这些,碧月更是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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