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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年三十酒后真言（第1页）

今夜，武家餐桌上，有一个算一个，每人面前都斟了满满一杯酒。

赵氏头回端了酒盅，说了几句煽情话。自己红了眼眶不说，还惹得苏春娘泪水涟涟。

她想到了钱氏，想到了苏大山。也只在闲暇之余，才会从以前的困顿中，找寻丝丝点点的温情。

武怀安与武二似各有心事，默契般的不需多加言语，一杯接连一杯，仿如那盅子里头装的是无味的水。

“少喝些，喝慢些。回头醉了酒，仔细明个儿头疼。”

苏春娘按着再次伸像酒坛子的手，眼里满是不赞同。

武二知情识趣，承她的意。

“春娘拦的好，明日还要把年货送你老丈人家去。年三十儿，你就是喝个烂醉，都不拘着你。”

武怀安一人喝得没滋没味儿，索性一把拎过酒坛子，往嘴里狠灌了几大口，直呼‘畅快’。

洒扫，除尘。

还两日新岁，苏春娘忙得前脚打后脚跟。

前头刚拆洗了一应床铺盖被，后头又把灶房睡卧，里里外外擦了个遍。

武怀安的屋子，长年累月的关闭着。苏春娘没进去过，站在廊下迟疑半晌，赵氏看出她的顾虑，挥挥手，“这里我来，你去看看还有哪些个要弄。”

祭祀拜祖，武怀安首当其冲，武二做为次子，落后几步站定。

赵氏自见着武父的灵位，便回了房。

苏春娘不放心，过去听了一回。里头絮絮叨叨的女声，轻柔又细致，如房中真有两人依畏相拥般，亲昵的道着家长里短。

灶台上，方桌上，摆满了十多只大大小小的碗盘。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灶膛口的火，浓得直往外蹿，锅里的油，滚动着哔哔声响。

一盘又一盘，热气腾腾的肉菜被盛出锅。

武二笑着进来问，“可要帮忙。”

苏春娘觑空看他一眼，将他招去灶膛口，“看着里头的火，莫要烧出来了。”

忙碌的身影，在灶台方桌前转动。那快出残影的菜刀，更是看得他头昏眼花，连声喊，“慢些，仔细手。”

“不妨事，再两个菜就可以开饭了，你去看看娘，从房里出来没有。”

“先莫管，年年这时，她都要捧着爹的牌位说上小半个时辰。”

苏春娘又舀了一勺水倒进锅里，将羊汤煨上。

“晚上还守岁吗？”

武二扯了把干柴往膛肚里送了送，“夜饭过后，守到子时再回屋里，倒不曾守过整夜的。”

苏春娘了然的点头，把盛出的菜放在桌上，“可以摆饭了，端堂屋里去吧。”

没走两步，赵氏自房里出来，接过武二手里的菜，面上有些伤感。

“同你爹说了好些个话，回回只让保佑你兄弟二人在外平安。今年，却要多加个。”

武二好奇问了一嘴，赵氏看看灶房口没人出来，低着声说：“你们成亲几月，怎就没个动静？”而后，隐晦地朝他下三路瞥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会是你不行吧。”

武二面色陡地变红，无奈喊了声，“娘。”

赵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头，忙侧身‘呸呸呸’的吐了几口。

她哪里知道，她的好儿同儿媳，现如今还分睡两榻。莫说亲热，就是亲近些，也不曾，肚里如何有动静。

无意外的，武家两位郎君喝高了。苏春娘同赵氏撤了桌子，他俩仍端着酒盅不撒手。

堂屋里支了两只炭盆，烧得透红的炭，冒着丝丝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