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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青云观。”话音一落,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他兀自地往前走。
师雪妍在身后喊了一声,南凌延月却似没听见,两人在渐渐弥漫的朦胧雾气中看着他缓缓远去的背影。她无奈地叹了一声,引得一旁的谢锦苦笑一声:“他还是这般从来不顾及自己。”
“韩夫人……从前便认识殿下?”师雪妍终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疑。
谢锦淡淡一笑,也未想过避讳什么,直言道:“我差一点便成了淮安王妃,不过……都过去了……若是再选一次,我依旧会嫁与我现在的夫君。”
师雪妍诧然,侧过头去看她,只见谢锦秀美的面庞上浮起了一丝苦涩:“我年轻时总觉除了父亲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喜欢便去追,追到了便想嫁,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他也曾被我这种气势逼得拔剑了呢。”
这一段过往因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南凌延月下令让府中之人不准谈论,故而外面知道的人并不多。
师雪妍第一次见比萧茵还“热情豪放”的姑娘,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又觉当年的“谢锦”与眼前的“韩夫人”不甚相似,隔了许久才继续问道:“那红葳树下埋的东西……是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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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谢锦惊讶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有些讪讪然,低声道:“我听闻殿下有一坛藏了许久的桃李春风醉,没忍住便去挖了出来……”
谢锦也未生气,只觉有些事确实很玄妙,她能够读懂南凌延月看这姑娘的眼神中蕴藏了多少柔情,只不过习惯了用周身的凌厉冷意来掩盖。
他本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她明白南凌延月一直退让的缘由,有些心疼,又有些……
“那盒子里的东西你看了吗?”谢锦意味不明地看向师雪妍,引得她忙摆手解释。
“我只拿了酒,没动那盒子!”
谢锦淡道:“其实那盒子里也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曾经的我对殿下的‘念想’,且早已随着岁月冰消雾散……”
师雪妍怔愣片刻,便安静的听起两人曾经的故事,颇为离奇,也很有趣,虽然结局充满了遗憾,但说故事的人却不觉悔意。
她本以为自己与谢锦不是同类型的人,应是话不投机才对,谁知两人竟一人讲了一路,一人听了一路,待至青云观时才停了下来。
“两情缱绻,何惧相欢……”
“风情月债,有些事早已说不清是谁欠谁了……”
师雪妍脑中反反复复回响谢锦的话,不知何时她已经自己先行进了青云观,而在远处蓦然转身的,是被潮气浸透的男子,那一身挺拔的劲装将他显得颇为丰神俊朗,又如逐月的星河。
一眼是玉,一眼是山。
“皇叔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她曾对珺宁的评价秉持中立,要知道在这淮洛城中,比淮安王好看的男子太多了,但他们大多没有给过她如此复杂难明的感觉。
南凌延月被她的眼神望的莫名,少刻竟有些“不适”地别过了头。
“殿下。”师雪妍将伞遮在他的头上,因身高之差而不得不抬高了手臂,身子也微微朝前倾了倾。
南凌延月闻见她身上透出的芙芋花香,夹杂了一丝潮润气息,空气仿佛都被潮闷的雨气凝住了,他忍不住垂眸去看她的脸,却因近处的居高临下而不小心瞥见了一片脂玉般的旖旎之色,顿觉气血翻涌,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终于明白蓁胥的感受了……
有些人,果真是近不得,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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