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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呢……
好似不太想得起来了……
阿璀走至门前,抬头看向天边好不容易自云层中露出的新月。
她一时心中躁郁,也不知如何缓解,透过院门看到不远处园子里有小桥流水,海棠斜逸。
阿璀看着门口守着的几个兵士护卫,一时踌躇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有些怯怯,轻声问,“我能往园子里走走么?”
那几人听到她声音,抱拳行礼,并未阻拦,甚至还往外让了两步。
但阿璀刚走出来几步,却察觉到后面也有两人默默跟上来,只是那两人离得不近不远并未扰她,所以她便也未在意。
她沿着秀致的园中小路慢慢走了一段,绕过小桥流水,便看到有一处轩馆长廊,长廊前海棠花开得正盛。
阿璀踮起脚攀了枝开得正好的海棠花在手上,透过花枝槎桠的间隙,抬头却见远处有漾漾湖光,湖光里有新月残影。
阿璀靠着长廊立柱看着湖面发呆,她想着崔寄方才说的那些话,自他口讲出的字字关切,她又何尝不知呢?
只是终究未曾想好该如何将陛下视为陛下,将阿兄视为阿兄。
她抗拒他作为帝王的身份,却又下意识想要靠近作为阿兄的他。
阿璀在廊下站了许久,忽而释然一笑,人生抉择甚多,若意志坚定,何在乎歧路纷繁?
唯心而已。
这般一想心下略有释然,她转身欲回去,却瞧见旁边廊柱靠着一架梯子,想来是园工修缮长廊屋顶所用,只是不知为何暂未曾收回去。
阿璀心念一动,生了些许玩心,就着那梯子慢慢爬上长廊顶上去。
远处原本瞧着她的两个护卫,见此状况有些诧异,先前陛下吩咐护着这小娘子安全,但又不得干涉她自由。
只是这小娘子突然爬屋顶这事儿,到底算不算危险呢?
所以那二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拦去,而犹豫间见阿璀已经安安稳稳地在屋顶上坐着了。
“有什么好想的呢?”阿璀坐在长轩屋顶上,将方才折的那支海棠花放在膝上,抬头遥遥看向远处湖面,似有烟波水雾,她觉得脑中也起了淡淡涟漪,觉得心情也略疏阔了些,许久之后她又慢慢道,“人间逆旅,死生行客。”
晏琛方才与崔寄议事毕,有些事需得崔寄出面,故而他又匆匆离开出去安排了。
而晏琛到底挂念着阿璀,待崔寄离开后,他便又来寻阿璀。
谁知却被告知阿璀来了园中,便只得又来园子里寻她。
他沿路走过来,谁知一眼就瞧见屋顶坐着的阿璀,顿时觉得气血涌上头,对守着的那两个护卫斥道:“她为何会在上边!你们谁让她上去的!”
那两个护卫大惊之下忙跪地请罪,而微微抬头时,余光里却见陛下步履匆匆往那边长廊过去。
阿璀一直看着远处水色月光,并未注意到后边来人,而当她那八个字自唇齿间而出的时候,恰恰好好落在刚迈入长廊的晏琛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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