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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消逝的真相（第2页）

"；这个伪君子！"；凯恩的机械眼迸出电火花。

艾丽娅的镜头记录下母亲瞳孔里跳动的火光。提夫林婴儿的哭声渐渐微弱，母亲和婴儿额头的鳞片开始泛起病态的灰白——这是辐射中毒的征兆。当艾丽娅翻出急救包里的最后一支抗辐射剂时，母亲却把针管对准了自己怀中的孩子。

“至少……让露娜看看星星……”母亲那原本已经断裂的角竟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纹路，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辰一般。这神秘而美丽的景象，正是提夫林人给予自己孩子最后的祝福。

“你们能帮我吗？把她带走……”母亲用满含希冀与哀求的目光看着艾丽娅她们。

然而，此时的艾丽娅却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因为此时此刻，她和那位经验丰富的前辈都被困在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里，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够保证这个年幼无辜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地逃离此地呢？如果带着她一起冒险突围，恐怕最终等待她们的依旧只有死亡这一条路罢了。

就在艾丽娅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凯恩缓缓走上前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可怜的母女俩，心中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终于，经过一番内心的煎熬之后，凯恩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会带她走的！哪怕前路艰险重重，我们也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她！”说完，凯恩轻轻地从母亲怀中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小露娜，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艾丽娅的指尖拂过露娜额头，提夫林婴儿的被感染的鳞片正在褪去。凯恩的机械羽翼在巷道投下锯齿状阴影，远处秃鹫级战舰的轰鸣震得碎石簌簌下落。

"；辐射值突破800毫西弗了。"；凯恩的第三只眼扫描着婴儿，"；得赶快给露娜找个防护服。"；

自动售货机的霓虹灯突然在废墟中亮起，艾丽娅看着玻璃橱窗里完好无损的草莓牛奶，恍惚间听见往昔的喧闹。穿着校服的少女们曾在这里挑选新上市的虚拟偶像徽章。

现在那些粉红饮料瓶正在融化，乳白色液体顺着裂缝滴落，在焦黑地面上汇成小小的银河。

"；小心！"；凯恩突然将她扑倒。粒子束擦着羽翼掠过，将自动售货机蒸发成金属蒸汽。艾丽娅的耳膜嗡嗡作响，怀里露娜的哭声像把钝刀在割她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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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滚进地下车库时，凯恩的左翼正在冒烟。艾丽娅摸到黏糊糊的液体——不是机油，是仿生血液。这个发现让她胃部痉挛，原来荷鲁斯人也会流血。

"；东南方向三百米，生命体征信号。可能是幸存者。"；

坍塌的立体停车库里，穿联邦制服的士兵躺在地上。艾丽娅刚要举起记录仪，就被电磁步枪顶住后脑。"；夏侯的走狗？"；士兵的呼吸面罩裂了条缝，沙哑的声音带着新雅典口音。

"；我们是记者！"；凯恩展开残破的羽翼，露出新闻社的激光徽标。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五六个戴防毒面具的平民握着手工焊枪走出来。

领头的男人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马克西姆·雷诺，退役星舰工程师。"；他踢开脚边的联邦士兵尸体。

"；把防护服脱下来。"；马克西姆突然用焊枪指向艾丽娅，"；别误会，我们还需要那个婴儿当人质。"；

凯恩的金属羽翼骤然展开，幽蓝电弧在断口处噼啪作响："；你们和那些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们还活着。"；马克西姆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蔓延的紫色纹路——那是伽马辐射灼伤的痕迹，"；看到那些通风口了吗？联邦在往地下灌注放射性尘埃，没有防护设备的人活不过三小时。"；

艾丽娅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凝成白雾。

“最后十秒，快点。”马克西姆后面的男子催促的晃了晃手中的枪，他叫提姆，原身份为空港工作人员。

"；等等！"；艾丽娅突然解开防护服卡扣，"；防毒面具可以给你们，但孩子需要这个。"；她将哭闹的露娜举到胸前，提夫林婴儿的尾巴缠在她手腕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废墟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露娜的哭声在黑暗中回荡。

马克西姆紧盯着艾丽娅，眼神复杂难辨，有对防护服的渴望，也有对这个提议的犹豫。终于，他咬了咬牙，开口道：“…可以。”

马克西姆接过防化服，动作却顿了一下，他从角落里找出一个略显破旧但好歹完整的防毒面具，递给露娜。艾丽娅小心翼翼地为露娜戴上，看着那小小的身躯，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艾丽娅看向马克西姆，试图从他那里寻得一丝希望。马克西姆苦笑着摇了摇头，“能怎么办？这城市到处都是联邦的人，我们本想躲到地下，等风头过去，没想到他们连地下也不放过。”

凯恩站在一旁，金属羽翼微微颤动，幽蓝电弧在断口处噼啪作响，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提姆嗤笑一声，“外面全是战舰，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艾丽娅皱着眉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星港呢？那里肯定还有飞船，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一艘可以用的。”

马克西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星港早就被重点轰炸了，就算有飞船，也早被联邦控制了。”

“不，还有一个地方，之前去那直播时偶然知道的。”凯恩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全息地图上的红点像溃烂的伤口布满新雅典星港。"；东区D7货舱有艘老式运输舰，"；他的指尖穿透辐射云层标记，"；二十年前的型号。"；

提姆凑过来时防毒面具撞到凯恩的机械翼，他慌忙后退却被瓦砾绊倒。"；小心！"；艾丽娅伸手去拉，却发现这个空港工人的左手早已换成廉价的机械义肢。

"；我们需要穿过三个封锁区。"；马克西姆的战术灯扫过地下管网图，光束里悬浮的尘埃像微型星云，"；通风系统还能运作，但。。。"；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六边形舱盖钻穿地下停车场顶，轰然坠落，砸在众人刚才站立的位置，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都为之震颤，周围的尘土飞扬。紫色黏液顺着管道裂隙瀑布般倾泻，某种节肢动物的残肢在黏液里痉挛，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是伽马虫的酸液！”提姆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颤抖，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回荡。

马克西姆的焊枪喷出蓝白色火焰，烧焦了最先探头的口器。“走B3应急通道！”他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用力踹开锈蚀的栅栏门，那扇门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这些畜生十分钟就能吃穿三十公分钛合金！”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朝着B3应急通道狂奔而去。艾丽娅抱着露娜在管道里爬行时，能清晰听见身后传来的咀嚼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恶魔的脚步，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