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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人兽之间（第3页）

“华子，你查看庄稼去啦？”

华子停下脚步：“姑，你怎么在这儿？不怕马蜂蛰屁股啊？”

蔡香萍：“别他妈扯犊子！田淑云说要秋收了，一旦忙起来就没啥好菜吃了。出来采点木耳蘑菇啥的。”

华子：“榛柴岗子没有木耳，蘑菇也不多。”

蔡香萍：“不愧常年跑山的。我就采了点蘑菇，大伙儿累了就炖鸡吃。”

华子笑了：“呵呵，姑，你也学会过日子啦。”

蔡香萍：“呸！我本来就会过日子。就是找的男人不称心，把心也过散了。要是跟你这样的男人，傻子才去找野男人呢。唉，命啊。嫁给你是不可能，招你当姑爷，还是没希望。你说我这辈子，还他妈让那狗揍的给甩了。”

华子：“也没啥不好。小梁子那孩子不错，好好过。日子准错不了。”

蔡香萍：“我听老康说，你们俩在炕上喝酒让大妞给堵住了？”

华子：“这康淑君怎么啥话都说？也不嫌丢人。”

蔡香萍：“你以前和老康、老田，大妞不知道？”

“蘑菇崴子屯儿这些女人，嘴跟破尿罐子似的，啥话都兜不住。我在省城的时候，那些搞破鞋的女人都偷偷摸摸，很怕人知道。你们可倒好，搞破鞋到处显摆。好像是一种能耐。大妞啥不知道？”

蔡香萍：“当然是能耐。你咋不跟康立芹搞破鞋，咋不跟曲家闺女往一块凑合？那是你看不上她们。这么好的小伙能看上我，我当然显摆。大妞啊，她是心里装上你了，下决心当你老婆了。要不然能跟老康赌气？不过，大妞真的比米雪晴好。你别错主意。”

华子：“大妞姐，好像还在跟我赌气呢。”

蔡香萍：“呵呵，越是赌气越是说明她在乎你。大闺女和老娘们不一样，姑娘的心事都是反着的。老娘们看上谁，啥都豁得出去！”

“那你最喜欢谁？”

蔡香萍理了理被秋风吹乱的头发，沉默了一会才说：“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喜欢张宝利。可是张宝利并不喜欢我，说梦话都念叨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后来竟然搞上破鞋了。那我也搞破鞋！真心喜欢……，要是一年前你问我我还真说不好。现在有点明白了，还是空欢喜啊。”

蔡香萍竟然哭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死皮赖脸，跪着求你。我和老康一样，明明心里喜欢，明明知道不可能。能经常在一起就很开心了。我这辈子就像演戏，心里喜欢得百爪挠心，脸上还得装得没那么回事儿。”

华子沉默了，拉着蔡香萍默默往回走。

女人真的很会装很会表演，演技最拙劣的当属国咏梅，为了上大学在白凌云跟前经常露怯，离不开自己和满自由两个导演。白凌云的演技最张狂，明明要利用自己却偏偏要把自己打成三种人以图自救。在自己面前，不会表演的只有康淑君。

华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大门敞开着。柳青青正拿着扫帚扫院子里的落叶。

华子走到她跟前：“姐……”

柳青青没吱声，也没看他，放下扫帚出门走了。

到后院看看猪鸡，已经添上饲料。进屋就能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儿！华子躺在热乎乎的大炕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妞是不是在演戏？如果她也在演戏，那她将是演技最好的一个！可是从打认识这个闷劲儿惊人的姑娘，说她会演戏，打死也不会相信。谁都不会相信！

她一定很矛盾，因为她知道华子和米雪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容不下自己喜欢的男人，竟然会和自己的妈搞得乱七八糟。

那年秋天，柳青青没有参加华子他们破鞋生产队的秋收。

但是华子每天晚上回来，一切都已经收拾得工工整整，饭菜馨香可口，炕头热热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