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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抬起手试图接过这把枪,却完全没有力气,只得说:“我不用枪……”
繁音没吭声,把枪插进口袋,一拉我的手臂,把我背到了他背上。
我抱不住他的脖子,全靠他使劲弯腰。他一边四处看着,一边跑到尸体身边。刚刚把我放下,突然趴下来按住了我的头。
这样一移动,我的伤口出血更多,眼前更晕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猜测是有人攻击。繁音也随后就拔出了手枪,翻过身开始打。
我眼看着他扣了两次扳机,心里明白他只剩一颗子弹,但他根本没空从尸体身上找枪。
求生意识让我发挥出了最后的潜能,扯住尸体的口袋开始翻枪,成功拿到手枪时,我的右肩突然传来剧痛。这痛只要经历过就不会忘记:我又中弹了……
这阵疼让我失去了仅存的力气,眼前也彻底陷入晕厥。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如坠冰窖。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感觉有如失重。
我的意识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快死了,我很不甘心,却什么都做不了……
恍惚中,我站在了出版社门口,怀里捧着那本画着绿色毛毛虫的小册子。
我等了一小会儿,雪地里就跑过来一个人。他长得与年轻时的张国荣有几分神似,身上穿着蓝色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他在我的面前站住脚步,搓着手指,脸上挂着浓浓的歉意。
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隔这么久,再看到这个场景,我的怀里依然揣了只嘭嘭直跳的兔子,一如初相识。
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美梦,梦醒了,我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
消毒水的味道告诉我,我现在正在医院。胸部的痛感告诉我,此刻我正趴着。
我以此明白自己竟然没有死,但四周并没有人。
我自己在医院呆了三天才见到繁音。这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来看我,只有医生和护士。
繁音的手臂上裹着纱布,脖颈上有一圈青紫。他进来后在病床边坐下,先是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摸我的头,猛地笑了起来:“看不出,小女孩还挺能干的。”
我被他摸得有点舒服,不由眯起了眼睛。
他似乎心情很好,用手扯了扯我的耳朵,表情挺温柔的。这种温柔和小甜甜的那个他并不一样,是一种大人看小孩的温柔:“护士说你整天喊疼?”
“是呀。”因为真的太疼了,我忍不住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指,问:“你受伤了吗?”
“一点擦伤。”他的手指来到我的脸颊上,滑到我的嘴唇边,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过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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