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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功夫,赵雪槐把家里一时处理不了的东西都送去了兰花婶子家,包括那些掺杂着草药的野菜。
而后听了一嘴兰花婶子抱怨的赵老二儿子打了他娘,就真正离开了三连村。自打成了术师,赵雪槐就觉得自己不和那一家子在一个世界,根本不带上心的,连报复起来都因为时日久了没什么期待感。
从三连村出发,到伊卡镇,再到其瓦市,花费了三个小时。
市里像换上了新装的小姑娘,艳丽的色彩铺展在这个城市的中心,让它有一种和村落县城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赵雪槐走在九十年代的大街上,背着一个很土气的大包,穿着一身回头率还挺高的衣服。
但是更多人都只是掠一眼,随意就把目光移开。来来去去的人有自己的事要忙,哪里顾得上一个从乡下来的土气小姑娘呢。
赵雪槐同样也忽视了来去的人群,径直朝招待所去。
招待所是一座三层的楼,楼下的招待小妹长得白净,笑着招呼赵雪槐:“小同志您好,住房吗?双人的标间还是单人间呢?标间的话可能需要和人合住。”
“单人间,住三天,多少钱?”赵雪槐问。
“一天三块,一共是九块。”白净小妹报数,接过赵雪槐递来的十块,找零一块。
然后热情地领着人找到房间,叮嘱水房和厕所在的地方,以及晚上早归小心。
赵雪槐笑眯眯地点头,点头把人送走,接着放了东西,外出觅食。
春夏交接的时刻,其瓦市景色不错,城市街道两旁都是大树。从招待所往右边走,是招待小妹说的小吃街,两旁都是卖吃食的店铺。
赵雪槐走进一家米线店,拍桌子要了一碗加肉加菜的。
坐下没两分钟,一个人端着碗过来打招呼。
罗新华腼腆地笑着,声音有点小:“大师,我可以坐这吗?你怎么来市里了。”
“你坐,我过来找点事做。倒是你怎么跑市里来了?”赵雪槐的米线还没上来,忍不住看了罗新华碗里一眼。清淡的米线上面撒了切得细碎的香葱,味道馋人。
罗新华放下筷子:“我来这边帮我叔叔做事,他是包头工。红兵和国庆过几天就过来,我们一直在这边挣钱来着,活少的时候就会回去。”
“包头工,有钱啊!”赵雪槐觉得这个职业暴富的真的太多了,和房子土地沾上关系,都在后来房价的暴涨下变得身价倍增。
“嘿嘿,有钱也是叔叔家的,我们打工挣点钱就好。”罗新华嘿嘿笑着,他是个知足的人,并不贪心。
赵雪槐看他敦实的脸,额头宽且阔,天庭饱满,下巴饱满,分明比上次的面相好了不少。赵大师从竹筒里抽出两只筷子,一边伴着刚上桌的米线,一边断言道:“你最近是要发财的,不用想太多。”
“真的吗?谢谢大师。”罗新华喜上眉梢。
“我叫赵雪槐,大雪的雪,槐树的槐,你喊我赵同志吧。”赵雪槐觉得在寻常环境下,叫大师奇怪得很。罗新华两声喊下来,两人已经成了瞩目点。
罗新华挠挠头:“赵同志,你在市里找到地方住了吗?我还算比较熟。”
“不用,我现在住招待所,还不知道会在那个地方住呢。”赵雪槐指指招待所的方向。
罗新华问完地址,又不善言辞,吃完米线就带着打包的那一份走了。
打包的这份米线就是带给他叔叔罗松军的,不是亲叔叔,只比他大上几岁,才三十出头。两家本来联系不多,还是罗新华往城里来干活才亲近起来。因为亲戚的关系,罗新华还是得了不少照顾。
罗新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常常帮着他那叔叔跑腿。有来有往,两人的关系就和亲叔侄差不离。
这回往城里来,罗新华却觉得罗松军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头有点差,白天都起不来,非得睡到大中午。
工地里住的地方都是搭起来的简易棚子,这地方是新工地,新的一批工人还没到,十分安静。罗新华推开一扇门,就听着罗松军含糊不清但带煞气的声音。
“天杀的,我弄死你!”
罗新华觉得脖子凉风总是似有若无,缩了缩脖子,本分地伸手去推睡得不对劲的罗松军:“松军叔,你又做什么噩梦了,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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