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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闻如意那面如死灰的脸上,摇了摇头,轻声道:“师兄,既然闻娘子决意为凤声顶罪,那我等便不妨将计就计,或许能有所突破。”
此时,钟县令等人已至门口。
“方大人,你们没事吧?”钟县令见房门未掩,匆忙带人冲了进去,见方宁等人安然无恙,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方宁余光瞥了眼紧跟在钟县令身后的闻昌晟,嘴角微扬,语含玩味,“钟县令何出此言?难道已经预见到我等会有危险不成?”
钟县令察觉到方宁话中有话,忙开口解释,“是闻公子看大人这边许久没有动静,闻娘子也迟迟未归,忧心你们遭了剥皮鬼的暗算,下官这才匆匆赶来。”
方宁闻此心中顿明,这分明是闻昌晟担心闻如意而故意寻的托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闻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剥皮鬼确实出现了。”
“在哪?”钟县令闻言如临大敌,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四处张望的视线落在邵夫子身上,睁目喊道:“难道他就是剥皮鬼?快把他抓起来,保护两位大人!”
“这是我的师叔邵夫子!”方宁对钟县令一惊一乍之态颇感可笑,下巴轻扬,指向闻如意所在,“喏,在那呢。”
钟县令满目惊愕,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方宁扼要述说诸般线索,与邵夫子带回的关键证词,待派出去的衙役果真在闻如意房中搜出“剥皮刀”后,一锤定音道:“人证物证俱全,闻娘子确为剥皮鬼无疑。”
闻如意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闻昌晟,随即似卸下心中重担,颓然跌坐于地。
众人对闻如意指指点点起来。
唯闻昌晟紧盯着那戏服,神色不明。
方宁见火候已至,便吩咐钟县令道:“现天色已晚,案发现场尚有诸多细节需勘察。先将闻如意看押于此,待明日再押回衙门细细审问。”
这时,一衙役匆匆奔至,双手捧着一本文簿,恭敬呈上,道:“禀大人,此乃记录了剥皮案受害者信息的案牍。”
方宁直接拿过来道:“钟县令,此间事宜交由你处置。我与师兄需仔细研读这案牍,以探此案背后深意。”
钟县令连连应允,遣散无关人等。
闻昌晟似遭重创,亦不愿在此多留,声称案情已明,欲先为义父收敛尸身,以尽孝道。
方宁眉头微挑,朝邵夫子使了个眼色。
邵夫子立时隐于暗处,悄然跟在闻昌晟身后。
夜色深重,万籁俱寂,守门衙役神情渐疲,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
迷糊之中,忽见沈昱一人从暗处走来,表情严肃非常,不富先前儒雅之姿。
衙役忙振作精神,行礼道:“沈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沈昱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神色竟有几分骇人,“剥皮案牵连甚广,本官与方大人已有新发现,需带闻如意去大堂审问。”
衙役不敢怠慢,忙将闻如意带了出来。
闻如意失魂落魄、目光呆滞,默默跟在沈昱身后,未留意前方之人突然停下脚步,一个不察竟撞了上去。
她低呼一声,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一双强有力的手迅速将她扶住,耳边旋即响起一道熟稔至极的声音,“如意,是我。”
闻如意心头微颤,慌乱抬首,对上一双熟悉无比的双眸。
她又惊又喜,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觉方才还跟在他们身边的衙役不知何时已被甩开。
“凤声!你怎么来了?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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