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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各位贤侄在斗诗,不知可有佳作?”
路上,云娘把请他来的前因后果已经跟陈学士讲了一遍,所以陈学士进来后没怎么客套,略寒暄两句便直入主题。
“学士,侄儿这边有两首,是开春就要参加春闱的举子所做。”
陈学士叫贤侄,是为了跟双方的距离都保持一致,可程文轩却是厚着脸,全不顾周围人的看法。
虽说张口叫了声学士,企图划清界限给外人看,可随即自称又是侄儿,赤裸裸不带一点掩饰,弄了个不伦不类,连他自己一方的几个衙内都有点脸红。
“哦,快呈上来,老夫与二位大儒共观之···”
陈学士也只当没有听到,只让他先把两篇试稿拿来过目。
天香楼的丫鬟从程文轩手中取过两张诗稿送了过去,陈学士先拿起一张,展开后匆匆一瞥,便脱口叫好。
“好,好···,”
“此诗情真意切,用辞用典皆是一流,好啊。”
“不知是哪位贤侄所做···”
林深冷眼看着他们互相吹捧,心知陈学士过来,必然会捧一方、踩一方,可自己刚才也没看对面所做的诗,此时却不好说话。
“秉学士,是不才所写。”
黄举人站起来认领成绩。
“嗯,不错,不错···”
陈学士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试稿递给了身旁两人,又拿起另外一张。
“哎,这首诗文笔老辣,竟也不弱于刚才一首啊,好,好啊···”
将手中的试稿又递给身旁二人,陈学士转头看向柴海澄。
“柴贤侄这边,可有诗文写就?”
柴海澄的老爹是礼部侍郎,虽然他与程文轩的老子交好,可也不能在明面上轻易得罪柴家,就算要判负,也得看过这边写的诗文之后才行。
“海澄这边也有一首,请学士过目。”
柴海澄躬身行礼,把林深写的那篇交给丫鬟呈了上去。
“嘶···”
拿到林深的诗稿,陈学士匆匆一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虽只是国子监的学士,从六品的小官,人品也是马马虎虎,可毕竟也是会试考出来的进士,功夫和眼光还是有的。
拿着林深的诗稿扫了两眼,陈学士便在心里面犯了愁。
原以为只是一群纨绔,使性子学人家士林中人斗文,能写出什么狗屁不通的诗来?恐怕能把韵脚压上,过年拜祠堂的时候就要烧高香了。
陈学士就是想到这些才同意过来做这裁判。
反正两边都是狗屎,他非要说另一堆狗屎更香一些,就算流传出去也没人能拿他怎样。
文无第一么。
而且听说程文轩这边还有两个举子,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这两个举子再水,律诗的格式总能写对吧。
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那两个举子的诗,写的只能说算是看了之后不会吐出来,与“好”字哪里沾的上边儿。
好在自己多了个心眼儿,要过来柴海澄这边的诗稿看了一眼,不然今天的事儿传出去,就要名声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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