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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丧门神再度犯娇娥 飞飞道仗义斥无类（第1页）

飞飞道人言罢，先命喽啰辈将黎彩雁囚入岳阳观后之密室中。此密室建在后花园内之净室中，四周房室重叠，门户纷歧，路口曲折，房屋深邃，外间之人，若谬然闯入，必有迷路之虞，而其厅房，复建筑坚固，如铜墙铁壁，置身其中，真是插翅也难飞去。黎彩雁虽然负伤，飞飞道人仍恐其逸去，故将彼囚入此密室之内。

岳阳观中，有几个女弟子。其中最凶悍者，一名顾二娘，一名简大妹。此两妇人，皆为飞飞道人之门徒，习技多年，身躯高大，形容丑陋，如母夜叉一般。飞飞道人乃派两个女弟子看守，一方面为黎彩雁敷药，医治玉腿伤势。盖飞飞道人虽然凶悍，究竟是教派中人，尚有几分道德观念也。

黎彩雁被擒之时，态度倔强，但经两日之磨折，精神萎靡，身躯疲倦，欲反抗而无力，只有任由顾二娘、简六妹两妇摆布，躺卧密室床中，奄奄一息而已。

飞飞道人将黎彩雁囚入密室之后，即与蔡武、黄毒豹等，相见于厅中，共商对付洪熙官之计。蔡武报告，谓尚有张茂松一人，去了太行山武家庄，请武家三公子武仁杰相助，不日可来此地相会也。

飞飞道人曰：“洪熙官、杨奉岐、黎大雁等失了黎彩雁之后，就兴动人马到处追踪。俗语谓，鸡卵虽密，亦孵出鸡仔来。洪熙官等，不日必然获知黎彩雁在此，到来相救者。”

黄毒豹曰：“我等正欲洪熙官等到此。因此地山势险要，殿宇深邃，道长又精通武技，观中名手众多，正好埋伏观内，待洪熙官等入来之时，一网打尽，以报前仇也。”

飞飞道人笑曰：“黄师傅之言，正合贫道之意。贫道前在广东，曾遭洪熙官侮辱，今彼到来送死，正好一雪此辱也。敝观男女弟子，凡百余人，精通武技者，亦有十人过外。两位不必惊惶，可与贫道居于主持室内。道观内外，贫道自有办法。”

黄毒豹、蔡武大喜，乃与飞飞道人同居主持室。飞飞道人召集观中门徒，吩咐如此这般，不得有误。各门徒唯唯应命。分头准备。

是夜，黄毒豹又想起黎彩雁来，盖日前将黎彩雁之玉腿刺伤之后，其裤微裂，露出雪白丰满之大腿，十分动人。当时欲藉机会替其敷药，一亲香泽，无奈黎彩雁拚死不从，飞脚打来，两日来在路上奔走，露宿山中，众目睽睽，又无法下手。今黎彩雁被囚于密室之内，今已夜深人静矣，虽有两个女弟子把守，想亦已睡觉，窃玉偷香，正是绝好机会。

黄毒豹是时，色心又起，决意乘黎彩雁负伤，无力抵抗，实施强暴。想既定，乃取利刃，藏在怀中，望望窗外，约是三更时分，飞飞道等，亦已睡矣，乃蹑足而出，望观后密室行来。经过三四十间净室，转过几条角道，迂回曲折，森森黑暗，凛凛如有鬼气。黄毒豹色胆包天，天不怕地不怕，鼓勇而行。

来到密室之前，只见室门深锁，寂然无声。黄毒豹知顾二娘、简六妹二人负责看守，其锁匙必在其房内也，乃轻轻脚步，潜入邻室。邻室因为二妇所居，房门虚掩，黄毒豹乃得闪身入内，见二人果已熟睡如豕，床头放着锁匙一束。黄毒豹暗喜，轻轻盗取锁匙在手，蹑足复出。出到房门外，回头望房中，顾二娘与简大妹二妇，尚熟睡未醒也。乃转过密室来，取锁匙将室门开启，轻轻推门，伸头入室一望，则桌上一灯如豆，照见室中床桌木椅，陈设亦颇不俗。室隅床上，果然卧着有人。

罗帐半悬，黎彩雁拥衾而睡，气息微喷，异香隐隐。此种异香，似兰非兰，如麝非麝，乃黎彩雁之肉香也。黄毒豹为黎彩雁之美色所迷者久矣，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乃如蛋家鸡，见水唔得饮，三番四次，软硬兼施，皆无法入手，今晚夜，暗室幽灯，一见此如花似玉之美人，熟睡床上，焉有不心花怒放之理。因此，此种气息，一飘入黄毒豹之鼻孔内，黄毒豹早已魂飞魄荡，未曾真个，经已销魂矣。

当下黄毒豹见了黎彩雁，便急轻步而入，向绣榻行来，心如撞鹿，卜卜而跳。来到床前，黎彩雁大约因疲倦过度，且玉腿受伤，仍未醒也。黄毒豹狂喜，先以手轻轻以抚黎彩雁之脚，黎彩雁仍不醒，便抚其胸，手未抚落，全身已如触电，血脉奋张，已达沸点，无法自持，望见黎彩雁芙蓉之面，樱桃小口，星眸半启，动人之至。黄毒豹色胆包天，俯首欲吻口。不料尚未吻落，黎彩雁已觉，迫一声一掌打来。

黄毒豹猝不及避，遂被打中右耳，登时满天星斗，几乎晕倒，急忙退后，掩着右耳，雪雪呼痛曰：“三小姐，我亦是本山公子，武技不弱，田产亦丰，与三小姐亦是门登户对，况且爱汝如心头之肉，三小姐奈何拒我于千里之外，甘与杨家小子结褵耶？”

黎彩雁自被囚在密室之后，双手之缚虽解，但双脚尚有铁炼扣着，乃从床中坐起，厉声喝曰：“此乃侬家之自由，不容汝无赖子干预。汝敢行来犯我，本姑娘宁死不辱，必杀汝也。”

黄毒豹见哀求不肯，便欲威迫，冷笑曰：“三小姐，我劝你还是平心静气想一想。汝欲从我，立即可以释放，恢复自由。此间远处深山，叫天不到，叫地不闻，汝若抗拒，徒自受苦耳。”

黎彩雁怒目不答。

黄毒豹见彼不应，疾从怀中拔出利刃在手，实行强迫，举刀狰笑曰：“三小姐，此乃汝自取其辱，非关我施毒手也。汝不可动。若一动，我之刀便插入汝咽喉矣。”

黎彩雁仍不答，怒目以视，心中却想抗拒之计，但手无寸铁，两脚复被扣，欲反抗不能。正焦急间，黄毒豹右手握刀，左手伸起，如魔鬼攫人之状，越行越近，行至床前矣，突然一扑，左手欲叉住黎彩雁之颈。黎彩雁右手一个二龙争珠之势，猛向黄毒豹双眼插进。黄毒豹恐被其插着双眼也，急放手退后。黎彩雁柳眉倒竖，杏眼含瞋，下令黄毒豹不许再行近。

黄毒豹又张起狰狞面孔，大笑曰：“夜阑人静，囚于密室，双脚又被扣，腿部复又受伤，试问三小姐有何办法可以逃出我之手里呢？”

黎彩雁又不答。黄毒豹又笑嘻嘻行前矣，行将近，向黎彩雁又突然一扑，扑在黎彩雁身上，左手按黎彩雁之手，右手之利刃，欲笃在其喉，以威胁黎彩雁。不料黎彩雁早有准备，乘黄毒豹扑下之际，左手一握，把黄毒豹之阴囊握住。黄毒豹猝不及防，唉吔一声，痛如刀割，全身无力，面青唇白，额汗渐流，痛至几乎晕去，无法脱身，迫得大叫救命呀！

隔邻房中之顾二娘与简大妹，乍闻密室中有人大叫救命之声，一惊而醒，侧耳而听，则此救命声，乃男声音也，密室之门已扃，室中只得黎彩雁一人，今何以有男子在内，高呼救命乎？顾二娘与简大妹两妇，虽是女流，却非常醒目，一闻此声，便知事有古怪，急从床中一跃而起，先找密室门匙，则已失去，已知被人偷去，急执起床头之刀，双双追出，奔入邻房，见一男子，伏在床中黎彩雁身上挣扎，仍大叫救命不已。黎彩雁则左手紧握其下部。两妇一见，心中已了然。

凡属女流，皆同情女性，憎恨色狼之人。顾二娘当下知此男子必是暗盗锁匙，潜入偷香无疑，以此人下流贱格，勃然大怒，同情黎彩雁之遇，以严惩此下流贱格之人，故意立于床侧，不加援手。黄毒豹此时，经已被握至气咳，满头大汗，将气绝矣，面色如死，浑身柔软。

顾二娘心中始觉凉爽，叫一声咸湿之人，应有此报也，再细望此男子，原来非他人，正是黄毒豹。两妇大惊，心念若不即救，黄毒豹必被握死，彼虽罪有应得，但被握至半死，已经受过严重之惩罚，乃急上前，喝令黎彩雁放手。黎彩雁不理，猛握如故。顾二娘大怒，举刀疾向黎彩雁左手砍落。黎彩雁无法相格，急将手一缩，避过其刀。黄毒豹乃得脱虽危险，隆然一声，已晕倒地上矣。

简大妹急往主持室来向飞飞道人报告。飞飞道人闻讯，急带着蔡武及五六门徒奔至，先把黄毒豹救起，用药油姜汤灌救。救至天明，黄毒豹始长叹一声，悠然而醒，张目一望，见飞飞道人与蔡武等在侧，乃把心一横，实行不承认入来偷香，指着黎彩雁大骂曰：“彩雁妖女，死到临头，尚敢暗算老子乎？”

飞飞道人问何事。黄毒豹曰：“我今夜入来，有一事欲问问此妖女，不料彼竟乘我不觉，突施毒手也。”

飞飞道人鉴貌辨色，黎彩雁虽未加辩驳，但飞飞早已明白，乃笑问黄毒豹曰：“黄师傅，汝深夜入来，究竟有何贵干呢？”

黄毒豹一时无法回答，只讷讷言曰：“黎、黎、黎彩、彩雁、雁，以前也曾答应我婚事，故来问之耳。”

飞飞道人尚未答言，黎彩雁在床中厉声斥曰：“无赖子不知羞耻，下流贱格！深夜入来，图犯侬家，尚谓侬与汝有婚约耶？侬今虽死，亦决不受汝之污辱。”

黄毒豹斯时，休息一会，精神已渐复，乃一跃而起，势欲冲上杀黎彩雁。

飞飞道人究竟为出家之人，尚有几分义气，立即喝一声：“黄师傅，休得动手！”

黄毒豹被飞飞道人一喝，果不敢动。

飞飞道人曰：“本观为道教胜地，女客在此，不论是否仇敌，均不许恃强侵犯。否则，贫道不客气矣。”

黄毒豹仍强辩曰：“飞飞道长，请勿听此妖女之言。我并非恃强犯彼也。”

飞飞道人曰：“汝今持刀欲杀彼，不是侵犯乎？黎彩雁今已失去抵抗力，且为一弱质女流，我等江湖人士，不许残杀失去抵抗之人。若向女性意图不轨，尤犯本门禁忌。黄师傅，现今之事，姑勿论谁是谁非，总之在本观之内，不得犯色戒，又不许残杀一个无抵抗之女子。以后记住，敢违犯本门规矩，贫道必合力击之，以维护我道教胜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