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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姜怡醒了,甫一睁眼便是慕又徳的脸,她心下异常,那些滔天压抑的念头仿若一张网,死死旳将她捆住。
束缚,收紧,银丝制成的网带着尖锐的刺,让她鲜血淋漓。
姜怡却察觉不了疼,她只是觉着顿顿的麻木和无望。
“醒了便喝药吧。”慕又徳手里端着药,苦涩的药味萦绕一室,掺入骨髓。
他舀出一勺,对着吹了吹。
许是病了一回,姜怡浑身无力。她面色苍白,额间带着噩梦卷席的汗。嗓音从她嘴角溢出。
“我做了一场梦,梦见皎皎成了大姑娘,同寻常姑娘那般灿烂娇美,先皇赏的那件斗篷在她身上丝毫不见小,很是合体。我站在府上那座登高台上,明明隔得那般远,却能看着楼下的她笑的欢快。”
梦中是那般的满足和畅快。
“可皎皎突然不见了,就消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要去寻她,于是我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刮在脸上的风都显得那般刺骨。”
慕又徳一滞,很快仿若未闻,他只是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道:“张嘴。”
姜怡只是自顾自道:“可醒之前,这场梦碎了,我只身又仿若回到未出阁前。父亲兄长说要取消姜慕两家之间的亲事,那时的我答应了,我也同你再无瓜葛,没有寒哥儿,没有皎皎,我也就不会这般好似被人一刀又一刀的割着心脏。落到今日这般处境。”
姜怡支起身子,无视那碗汤药,眸中只是无光无神。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会儿竟笑了出来,可偏偏伴着难克制的眼泪滚落。
慕又徳不敢再听她后面的言辞,他倏然起身,大步往外走,脸色如常,碗里的药汁跟着他的走动剧烈摇晃着,却不曾洒出分毫。
他刚出院子,仍旧是以往的威严,他阖眼,而后看向外头候着的婆子:“看着夫人喝下。”
说着,将药碗递过去,这才一步一个脚印一深一浅往外走去,无人知晓,袖下的手青筋暴起,在他控制不住的情况之下狠狠颤抖着。血管仿若随时能突破皮肤的禁锢炸开。
婆子端着药碗,进了屋子,一见姜怡,就红了眼眶。
她扑在床前:“夫人,公子已去寻了,定然会有结果。”
“您万得保重身子。”
是了,她得养好身子,去寻皎皎,一日寻不到便寻一日,一年寻不到便寻一年,日日月月年年,她寻的起,等得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哑着嗓音出声:“先前的平安符可还有?”
婆子不明所以,却很快起身寻来:“有。”
姜怡伸手接过,紧紧捏在手心。
人啊,在绝望的时候总会乞求神明垂怜。
————
慕家姑娘被调换的事,彻底传开。
众人还沉浸在减免赋税,压力减轻的喜悦中,就被这条消息炸的外焦里嫩。很快,消息传遍整个临安城甚至像是长了脚会飞那搬,传出城外。
有心人细细一打听,便知当年出事之处便是柳州城。
这厢,
慕寒生在柳州城细细查探,多日苦寻未果,可所有的消息却是戛然而止,就好似这个世上再无那对夫妻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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