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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梨嘴角露出浅浅笑意,声音轻快道:
“高首辅与叔父乃是同年,若非叔父志不在朝堂,这首辅之位也轮不上他,旁人奈何他不得,咱家倒是不必担忧,不过等你爹来了,听听他意见再说,毕竟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夏里听了默默记在心里,并未多说什么,方棠梨想多了解夏里以往的生活轨迹,引着她说了很多府中旧事。
过去的经历并非不能与人言,夏里谈论时落落大方,方棠梨知她不是心思敏感自苦的姑娘,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聊起陆家几位姑娘时,方棠梨甚是可惜道:
“陆卿禾守孝完二十出头了,只怕京都寻不到合适的人家,就得低嫁了,大太太也是糊涂,愣是把女儿耽搁了。”
夏里并不觉得二十出嫁有何不好,她声音温和道:“缘分天定,总有适合她的人等着,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方棠梨眼眸微闪,试探道:“那你想要嫁什么样的男子?你也有十六了,该寻摸合适的对象了。”
夏里知道有些事不可避免,她面色如常道:“我要嫁的男人得有担当有能力,且能让我在府里拥有与他同等的话语权,若想让我做个没有主见的附属品,这绝不可能。”
方棠梨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沉吟道:
“能做到这些的男人,只能是当家家主,书香门第都规矩严苛,你嫁过去未必能过得惬意。
你想要的叔父总会为你找到,性格强势点没错,嫁了人就不能让人觉着软弱好欺,那样会有吃不完的苦,遭不完的罪。
也别要那贤惠的名声,外人夸的再多,都不如自己日子过得舒坦重要,谁爱当贤妻良母谁当去,咱们不需要。”
夏里忍不住笑出声来,连站在一旁伺候的巧荷和石蜜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她们也没听过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方棠梨见夏里笑了,就知她对自己脾气,与她越发投契了。
两人都生活在京都,虽夏里先前是丫鬟,但接触的圈层不低,因而很有共同话题,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谈吐文雅,不见丝毫自卑,方棠梨不禁暗自感慨,她若在家中养大,只怕更不得了。
方府没有长辈在,午膳索性就在庭院中用,兄妹三人赏花闲谈品美食好不快活,方靖直甘愿被二人使唤,忙的不亦乐乎。
夏里也不觉得难以融入,她有种回到现代与好友相聚的惬意感,方棠梨原打算夜里与夏里促膝长谈,哪成想曹世镶也追了过来。
夏里初次见这位端肃板正的堂姐夫,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两位南辕北辙的性子是怎么配成双的。
方靖直自是瞧不上姐夫的,他没好气道:“不是说了接姐姐过来小住两日么,姐夫何必这般着急上门接人。”
曹世镶身姿挺拔,线条分明,他一双眼眸深邃如夜空,仿佛能洞悉一切,他朝夏里微微颔首,声音温和道:“我不是来接人的只是来看看而已,妹妹刚归家,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方棠梨眼神娇媚的扫了他一眼,嗔怪道:
“哪有你这般同妹妹说话的,她又不是你那些下属。”
她转头又朝夏里道:“你姐夫无论何时都是这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态度,他其实是想对你表达关心,就是不会说软和话,你熟悉了就知道了。”
曹世镶看向方棠梨的眼神温柔,他嘴角还噙着淡然的笑意,这夫妇二人是真爱无疑了,夏里莞尔一笑。
“多谢姐夫关怀,我暂时不需要帮忙,您让姐姐多陪我几日就好。”
曹世镶眉目如画,英俊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古朴之气,他低垂着眼眸,沉声道:
“我外放的调令已经下来,不日就要去胶州为知府,届时你可以常与你姐姐相聚。”
夏里还未反应过来,方棠梨先满脸惊喜的挽住曹世镶胳膊,仰头问道:“这可是真的?我能回娘家看望爹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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