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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微扬着头,眸色渐深,抿着唇,左手继续捻着佛珠。
素闲一眼便懂王妃的意思。
她冲到人群中间,扯着那女子的衣衫,揪拽到最前面,掰起那女子的头,听凭王妃发落,
“王妃,是郡王院儿里的芍药,去年夏天来的。”
芍药?王妃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既然能诱得自己的儿子送了帕子,那就别怪沈王府容不下她了。
王妃看着地上跪的人儿,眸中一片冰寒,没有丝毫温度。“这帕子是郡王殿下送你的?”
地上的丫鬟吓没了半条命,又哭又喊,疯了般磕头。“不不…不是的王妃,这帕子是奴婢偷来的,求王妃绕过奴婢吧,求王妃不要发卖了奴婢。。。”
原来是这小丫鬟自己偷的。
王妃端坐在圈椅中,紧皱地眉头微微舒展,眼神中仍透露着嫌弃和不耐烦。
“王府不留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偷了郡王的帕子,是不是还想着有朝一日郡王多看你一眼,纳你做妾,从奴才变主子?”
地上的丫鬟吓的发抖,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素闲,你处理了此事,我还要静心礼佛,其他人散了吧。”王妃摆摆手,身旁的丫鬟扶着进了屋子。
得了王妃的令,院儿中人纷纷四散,只留下那哭哑嗓子的小婢女,跪趴在地上,额头磕的血肉模糊,甚是可怜。
素闲招呼来两个小厮,拖着芍药出了院门。
要说芍药,也是肖想太多,惹谁不好,偏要去惹王妃心尖尖上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日落西斜,疏散的日光从树叶的间隙透下,照在院儿里竟有种久违的温暖,有别于正午时分那般热烈。
谢幸歌站在余光里,有些贪婪的想索取更多。
落日却不待人,眼看天色渐暗,她摸了摸手中的药碗,还剩一点温热。
也好,世子事儿颇多,太烫不行,太凉也不行,温热也许不会出错。
今日衔月被世子骂了,晚上来服侍世子的人就换成了谢幸歌。
推开清风阁的门,阵阵氲气透出,谢幸歌猛的想起,刚刚世子确实叫了人准备沐浴的。
世子每回沐浴,衔月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真是天意弄人,要是换了衔月来,她定能乐开花。
谢幸歌有些胆怯,停在门口处,自打与世子有了肌肤之亲,每回见他都不敢直视,偏他里衣动不动就要滑落。
这么一想,她似是没见过世子穿着体面的样子。
不过,对一个病怏怏,随时都可能离世的人,倒也不必如此苛责。
谢幸歌站在门口处,思索良久。
“咳咳…进来,关上门。”房门开着,凉意袭来,房中人等得不耐烦,语气尽是催促。
谢幸歌被这声扯回现实,忙关上门,端着药碗,往那白玉屏风后望去,寻着世子的身影。
这白玉屏风是由上等白玉雕琢而成,屏风上雕刻着山水图案,山峦起伏,江河流畅,与清风阁遥相呼应。
“你在干什么?”屏风后的世子探出半个身子,氤氲的雾气从他发丝间升起,水珠在颈间滑落,滴在腰间,没于水中。
世子颇有些无语,这女人每次见他都是这般胆怯,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今日,她竟盯着一块屏风看了这么久,却不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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