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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跑到我这来做什么?”景宗看着堂下站着的傅彦,有些恼怒。
傅彦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你给我安排的婚事我自是不会接受的。”
“那你会接受谁?那个蒋家余孽?”景宗眼睛盯住傅彦,“你应该清楚,尹相的权力可助你日后更好登基。而一个谋逆之臣的后代只会叫你身处险境。”
傅彦知道蒋漪柠的身份迟早会被景宗查出来,可未想到这般快,可这样也好,“尹相的势力是过分的大了,他自可以助我成事,但亦可使我败事。此番我若做了些让你不满意的事,你便贬我到凉洲,可好?”
招呼一圈客人下来,天色已晚,容隐吩咐叶阡招待好客人,自己心里记挂着蒋漪柠,往婚房走去。
“早晓得你要喊饿,这般可还满意?”
不知道容隐什么时候进了房间,蒋漪柠手中的山药红枣糕吓得落在了地上。
“将军武艺高强,可这般神出鬼没,着实吓人的很,白白可惜了我这上好的点心。”
容隐看着小姑娘置气的模样,觉得着实可爱,“好,以后定不吓你了。这糕点你爱吃我便吩咐厨房日日不重样地送来。”说罢,容隐从怀中掏出一向视如宝贝的玉佩,“这玉佩是我容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现如今你成了我容家的媳妇,这玉佩自是要传给你的。”
蒋漪柠见状摇摇头,“将军这玉佩我断不可收。没有拜堂,这亲也不能算礼成,您也不必待我这番好的。您应该知道我的性子,这婚怕是不能叫将军您如意了。”
容隐自顾自地倒了杯酒饮下,“丫头,当时你走下轿辇走向傅彦的背影在我脑海里闪过无数遍。我不想让同样的事情上演,也不愿承受那份苦楚。所以出征之前我曾向皇上请愿,若此番可大盛归来,便由皇上来指配我们的婚事。”
蒋漪柠从未想过这婚竟是容隐来战功换来的,也难怪傅彦与尹真儿的婚事迟迟未操办,景宗果真算的一手好牌。
“将军,漪柠感慕您的知遇之恩,始终把您视为兄长,对您毫无男女之情。文蕴公主出生皇家,貌美贤淑,是做将军夫人的不二人选。”
容隐丢了酒杯,上前抓住蒋漪柠的手,蒋漪柠力气不敌容隐,被逼得步步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了下来。容隐紧紧盯着蒋漪柠,眼神划过她的乌黑的发,划过她因吃痛微微皱起的眉,最后停在她晶莹明澈的眸子上。
“除了你,谁都不能胜任我心中的这个位置。”
虽一直知晓容隐是战场上令敌方闻而丧胆的人物,但在蒋漪柠印象中的容隐始终是个英俊儒雅之人,可当下容隐却与平时大相径庭。他慢慢朝蒋漪柠靠近,直到对方的呼吸可闻。蒋漪柠本能地知道将发生些什么,却怎样也挣脱不了容隐的牵制。
突然容隐一发力将蒋漪柠拉入自己的怀抱中,蒋漪柠转身看见刚刚他们所处的墙上正稳稳插着一把小刀。
傅彦看着面前穿着红色嫁衣的两人,犹如一对璧人,着实碍眼,面色又沉下去几分。
“王爷这个时辰光临我将军府,莫不是要讨杯喜酒喝。只是若臣没记错的话,今夜也是王爷与郡主的洞房花烛夜。把新娘独自一人晾于洞房之内着实不妥。”容隐一只手将蒋漪柠紧紧拥在怀中,另一只手示意听到动静闯进房中的叶阡和一众侍卫退下。
容隐的眼神越发狠,嘴角漾起的笑也着实怕人,“将军府上下已被我围了,容将军莫不是要用这全府上下百余口的身家性命来换一个怀中的姑娘?”
不愧是傅彦,这手段着实狠辣。容隐拥着蒋漪柠的手加了些力度,“这桩婚事是由皇上亲自指配的,难不成王爷以为这国婚说没就能没吗?”
傅彦剑刃出鞘,速度极快,直逼容隐。世人皆知容大将军武艺高强,却不知傅彦的武艺并不在容隐之下。容隐拥着蒋漪柠移动的速度大大下降,蒋漪柠只觉自己在频频往后退,抬头之际,傅彦的剑已抵上容隐的项间。
傅彦示意蒋漪柠走到自己身边来,可容隐丝毫没有放手,蒋漪柠挣脱不开。傅彦见状手下用力,殷红的血渍就顺着锋利的剑流了下来。
可谁知就在这时,蒋漪柠突然伸出双手握住长剑。容隐未料到蒋漪柠会有此举,松开拥住她的手,出招踢落长剑。
见容隐欲与傅彦大打出手,蒋漪柠捡起地上的剑抵在自己的项上,“将军莫要如此,我对这桩婚事本是百般不愿的,王爷今日之举我早已知晓,您不必为了我伤了自己。”
原来他的丫头早已知晓傅彦会来将军府寻她。容隐低下头,自嘲般笑了几声。良久,他走到蒋漪柠身边,夺下她手中的剑,牵起她的手,细细查看她手上因方才握住刀而受的伤
“你无法嫁给我是因为他吧。”容隐嘴角始终带着薄凉的笑意,“这桩婚事从头至此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有想过你不愿意,我总想着用真心来对你,你总会感动。可,可现如今看来傻的只有我一人罢了。”
现在的容隐与那日红着眼睛不愿面对父亲的离世时很像,蒋漪柠不愿见他这个模样。明明他难过的要命却还带着淡淡的笑,动作轻柔地仿佛自己是一个瓷器,不忍弄坏了。
“圣旨到!”叶阡引着盛公公进了房,看见自家将军与蒋姑娘同跪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传皇上口谕,燚王爷傅彦虽位居高位,却行事不端,有辱皇家颜面。朕为逝去的弟弟深感不安,此褫夺封号,贬于凉洲静心思过。”
“谢皇上教导之恩,臣领旨。”
“王爷强闯将军府是有些不妥,皇上此番重罚也是为了重振皇家威严。过段时日等皇上气消了,自会想起王爷昔日的好,王爷莫要伤怀。”盛公公将圣旨递给傅彦。
傅彦点点头,拉过蒋漪柠,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穿上,拥住她,走出房门。
盛公公看着久久跪在地上的容隐,叹了口气,“将军需明白,有些事虽看似得了天时地利,却不知始终差了一个人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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