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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想起方才拥住莲婢时,她好像感受到了莲婢的柔软,顿时脸红心跳。拍了拍脸,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继续穿衣。
着一层丝锦内单衣,一层厚绵中衣,外套一件墨底银丝鹤纹圆领缺胯袍。原本那条蹀躞带染了泥污,她便寻了一条银銙鞓带束腰。发丝未干,她便用红绳简单束了一个垂尾辫。着分趾袜,换上带齿木屐,这就出门。
雨还在下,廊外挂着晶莹的雨帘,透着丝丝的湿寒之意。沈绥带上门,踩着木屐向沈缙的房间哒哒行去。
没走出几步,就见驿长从廊道另一侧拐了过来。驿长一见到她,刚要喊出口,就见沈绥抬手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上,他连忙噤声,远远向她躬身作揖。沈绥微笑着向他走近,驿长垂下眸子,一张老脸莫名红起来。这也怪不得他,他们门主的模样实在太好看了,刚沐浴过后,面上还带着丝丝红晕,墨衣衬得她肤色更白,剔透似那美玉一般。再加上红绳垂乌发辫,一张笑颜美若仙,真是俊美倜傥到了极点,他这个粗汉子看得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老蒋,别来无恙。”沈绥走到他近前,低声说道,一股皂角澡豆的香气扑面而来。
“多谢门主关怀,麟德一切安好,给门主请安。”蒋麟德拱手说道。
“闲话不多说。今次来有事拜托你,一是找一条船,带我们直接顺骆水而下,入汉水,一路到利州。二是给我再准备一辆马车,要最安稳最舒适的那种。三是,找人修理一下那驾双轮伞盖马车,修好后让人送回长安醴泉坊张家。”
“是,门主,我这就去办。”蒋麟德转身匆匆离去。沈绥袖手,优哉游哉地晃荡到了沈缙的房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琴奴?”她喊道。
沈缙正推着轮椅坐在牖窗边,望着外面的大雨。见姐姐进来了,便转身。只是姐妹俩尚未来得及交流,就听远处某间房门打开的声响。沈绥进来时没有带上门,这下扭头去看,就见隔着天井雨幕,对面那间屋门口,张若菡带着无涯、千鹤从其中走出,三人也是刚刚沐浴完毕。张若菡散着一头长发,连发尾都没有束,她换了一身青衣,瞧着越发清丽了。
她出来时,沈绥与张若菡的视线正好撞上。张若菡向她点头,沈绥也还礼,心里却苦笑不止,这下糟糕了,还没来得及和琴奴商量一下对策,就要被找上门来了。
沈绥转身,低声问沈缙:
“琴奴,怎么办?”
沈缙知道沈绥是在担忧那一声“莲婢”的事,她道:
【等下若莲婢姐姐不提,你就不要提此事。若她问起,你就说你们已经结为义兄妹,你觉得称呼她“若菡义妹”比较别扭,不若称呼乳名来得亲切。】
“可若她借势问起我的乳名为何,我该如何回答?”沈绥想到了关键之处。
【自己随便编一个!】沈缙道。
编一个?编什么好?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张若菡已经带着千鹤穿过回廊来到了门口,无涯半道上就与她们分开,下到楼下去了。
“莲婢,身子可有不适?”张若菡尚未开口,沈绥就笑着问道。
张若菡扬眉,愣了片刻,这才回道:
“若菡很好,劳伯昭义兄挂念。”
“进来吧。”沈绥很自然地请道。沈缙望了姐姐一眼,心里只有一句话:阿姊,你真是太机智了,小妹甘拜下风。
张若菡带着千鹤进入屋中,道:
“若菡要感谢伯昭义兄搭救之恩。”
“既然你我已经结为兄妹,又何须说这般见外的话。”
张若菡笑了,道:
“伯昭义兄确实不见外,连若菡的乳名都称呼得这般自然。来而不往非礼也,若菡也觉得乳名亲切。不知伯昭义兄可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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