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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旦棋手在十八岁仍然没有成功定段,要面临巨大的沉没成本:既没有职业棋手的身份,也没有文化课的文凭,学棋多年的花销、心力,全部失去了意义。可以说,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
杨惠子忽地抬眼,发现不远处静静听她说话的庭见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笑意,向她眨了眨眼,接着完成她的工作:
“今年职业围棋升段赛的特殊之处在于,男子组的定段年龄上限放宽至20岁,出于对女性棋手的鼓励,女子组的定段年龄上限放宽至25岁。所以,让我们期待那些心怀梦想的棋手们,杀回来吧!”
庭见秋见她热血沸腾地播完最后一句稿子,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上前,长风扬起她颊边的发丝,她淡笑着打招呼:“嗨,惠子,又见面了,我杀回来咯。”
杨惠子大笑:“你学我说话,怎么一点激情都没学到!”
庭见秋吐了吐舌头。
棋院大门口蹲着个被院长支使来迎客的丛遇英:
“喂,阿姨,别聊了,我带你上楼看看宿舍。”
小男孩一脸拽了吧唧,说话也不对着人,半侧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眼里却很有活,顺手就把她的行李接过来,扛上台阶。
棋院一共五楼。一楼是接待室、办公室、大厅和食堂等。二楼、三楼是棋室,其中教学活动一般都在二楼举行,三楼人不多,提供给更高级别的棋手行棋、复盘。四楼和五楼是宿舍。
女棋手人少,都统一住在五楼尽头的一间房间内。房间里有八张床铺,四架双人床。许是入住的多是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天花板低矮。屋内朝北,有些阴凉,铁质的床架、椅子,泛出暗绿色的锈痕。房间正中,是一张长条形的木质长桌,桌面上,刻满了“赢”和“加油”的小字。
庭见秋走进房间,四处探看一遍。
八张床铺,只住进了三个女孩。
其中两个只有十岁上下,正趴在木头长桌上写作业,抓紧不训练的每一秒学习文化课的知识,这样,就算冲段失败,也有回头路可走。见庭见秋进来,年纪小的两个小女孩从书堆里抬起眼,好奇地打量她。
另一个看起来已有十六七岁,身形清瘦,秀气单薄的鼻梁几乎承受不住厚重的镜片。室内温暖,她只穿一件藕荷色的单衣,坐在床上看一本棋书。她读得专注,就连庭见秋进门,也没有任何反应。
丛遇英倚在门口,不耐烦地抖着麻杆似的精瘦长腿,眼神在走廊上无目的地飘荡,就是不往寝室内瞥,应付地完成祁院长交代他的工作:
“院长说,你要是觉得环境不好,我可以陪阿姨你呢,去附近居民区看看租房。”
一声声“阿姨”,叫得十足讨厌。
庭见秋回身,从门外丛遇英手中取回行李箱,提溜进宿舍,行李箱的滚轮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咕噜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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