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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凤池宗里面平平无奇的一把佩剑,弟子人手一把,沈循安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林绛雪的弟子,而要求什么特殊对待。
剑灵像是无语了片刻,然后他的声音带着傲然和令人信服的力道说:“从来没有人能折断我的刀。”
沈循安根本来不及大喊自己这把剑跟陆首座的不觉根本没法比啊,接着就被迫地又跟韩世照过了几招。
韩世照眯起眼睛,鸦羽般的长眉不悦皱起,他笃定地说:“你不对劲。”
沈循安吐出一口咯在嗓子里的淤血,他一贯挂着笑靥的脸上此刻如寒霜一般,“少给自己找理由。”
“你有没有对挚友挥剑的决心?”剑灵突然问道。
沈循安心一缩,就感到压的他喘不过来的气息猛地撤去,陌刀在他身侧猝不及防地转了一个弯落下,砸出一个巨大深坑。
掀起的巨大尘土,让沈循安一时无法看清对方的动向。
裴映之脸色很是难看,他紧紧闭着眼睛,眼部肌肉痉挛着,像是把什么东西压制了下去。
“走。”裴映之一只手诡异地握着自己另一只胳膊,眼眶里全是猩红的血丝,“快走!”
小镜湖旁冷得让人发怵,暴戾的相互对招之间将湖边本就所剩无几的枯枝摧毁殆尽。
“你的犹豫在告诉我,你还没有准备好。”佩剑上的光跃动了一下,光芒愈来俞烈,剑灵似乎想要接管这场残局。
沈循安仿佛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他艰难地喉头攒动,“我……”
我真的要杀了阿裴么?
可是、可是他在让我走。
……他是在救我啊。
这个潜意识里的想法,让沈循安的斗志开始松动。
陆渊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真当你的朋友什么都不知道么?”
他要是不知道,就不会晚上来救韩寻真。他要是不知道,就不会诱导霜简书局的人揭开湖底墓。
他要是不知道……
就不会拿着一个蹩脚的理由出现在那个骨雕店。
沈循安感觉自己要拿不住剑了,不知道是手上出的汗还是心跳得太快,手上的长剑要舍他而去了一般。
裴映之剧烈地咳了一声,像是要呕吐一般,胸腔大幅度地抽动。他暴怒地看着沈循安,凶狠地喊道:“还不快滚!”
沈循安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心硬的人,他讨厌冲突,所以在家里不愿意竞争;他讨厌一切不和谐的场面,所以会被师兄弟在背后说是个傻傻的老实人。
他太过软弱,太想逃避的人性中最难以说的恶意。
作为一个剑修,无金石之心,他已经明白那个剑灵说的是什么了。
他的内心不够坚定,总觉得一切都会有转圜的余地。
“……”
“不。”沈循安声音极低,像是在说服自己。
震裂的虎口流下的血液将手心弄得滑腻不堪,但他手此刻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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