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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此话,卫迟眼睫垂覆,在心底暗暗思忖。
他不是没想过或许是什么药物所致,只是究竟是谁,能有这般的权势对一个刑部侍郎的儿子去下这种药?
刑部侍郎同他的父亲一样是三品官,此人有这样的手段,那么品级当是三品往上。
他眼睫微动,睨向身边的宁云蓁。
牢里蓦地冷下来。
宁云蓁与他目光相触,微微错愕:“你是怀疑父皇?”
卫迟神色一滞,半晌摇了摇头。
如果是当今圣上,不必费这么大周折仅仅是为了要让卫玄落入狱中。
牢内灯火有些昏暗,宁云蓁不大看得清他的脸,只低着头想着事情,唇边牵起极淡的笑。
她能理解卫迟或许是从背后人的身份上一步一步想到了宁渊,可他居然怀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由此可见卫家心里也是防着他的,且成见极深。
成见深了,自然也很难将她看作自己人。
卫迟仿佛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握了握她的手,抿唇想着回去再同她道歉。
“你身上这些伤,怎么也不擦个药?”卫迟皱眉,看向卫玄唇边淡淡的青紫,尤其是他方才走过来时步子也不大对,想来是腿上也有些伤,若是让虞氏瞧见,又该心疼了。
卫玄摆摆手,不在意地笑道:“方才曹大人的确给我递了一瓶药,可我又不傻,我是与何铭升切磋,不是我单方面的打他,留着这身伤等后头哪天提审时也能博个同情不是。”
卫迟有些无语,那厢卫玄叹了口气,继续道:“只可惜他父亲那日不在,没有看到那般光景,也不愿听信别人替我说的话,认定了我是故意要杀他儿子,这可真是麻烦了。”
他口中说着麻烦,神情倒没一点担忧害怕的样子。
“看来需要再走一下何大人的家中了。”卫迟打断他,望了望顶上小窗漏进来的月光,忽然道。
卫玄握住了他的手腕,这会倒是焦急了起来。
“为兄也只是猜想,你又不懂医,便是见着尸体又能看出什么?别再牵连你也被关进这京兆府,那真是有冤没处说去了。”
“或许,我身边有懂医也擅武的人。”宁云蓁自月光碎影里抬头,笑了笑。
洗尘早些时候是外公亲自教的,因为她对医术也十分感兴趣,外公曾特地找了外头的人来给她教习医术,医毒本是一家,她也是有接触过的。
卫玄神色微诧,顺势瞧着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想弟妹冒这个险,你既嫁给了阿迟我便是你半个哥哥,虽不能斗胆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但至少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
卫迟眼也没抬,只十分赞同的跟着点头。
“这样,我将何铭升的尸体偷出来,然后你再叫你身边的人瞧瞧,看能不能看出个名堂来。”卫迟侧目看着宁云蓁,虽是商量的话语,语气却满是不容置喙。
他们在这里猜来猜去,如今见到了卫玄得知他也同样有疑窦后,症结又回到了尸体上。
宁云蓁张口欲言,卫玄也将要反对,就听得他坚定道:“就这么说定了。”
他看着卫玄,又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再等些时日,倘使其中真有蹊跷,必定能还你一个清白。如果有什么变动,你知道的,娘在府中很担心你,她宁愿你反抗也不想看你拖个残躯回去。”
他说的卫玄自然懂,只是,反抗便是逃罪是抗旨不尊,重了会牵连整个卫家。
卫玄唇边露出苦笑,他身为兄长,难得装出一副丝毫不怕的模样,就这么被自家弟弟给无情的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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