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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齱
元植慢慢转过身去,难道这就是“死到临头”。。。。。。
若不是蓝楹姨娘替父亲挑姜丝,只怕现在父兄也不在人世。等朝廷收到这个消息再要派主帅来,只怕反军早已攻入京畿,一路长驱直下,逼近长安城了。
所以军营里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细作?
元植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的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刚才桌上只有四副碗筷,为什么是四副?
第四副到底是给自己的,还是给五郎的?
元植越想越害怕,就像刚才躺在地上吐血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他还不到二十岁,他还不想死,当然,自己的父兄也不该死。
鄜坊节度使已经被砍了头,说好的神策军援军迟迟未到,河中不发兵,其他藩镇必定也在观望。
邠宁的庆州、宁州神策军已经团灭,只剩下邠州还在苦苦支撑。他们一路凯歌的原因之一是“清君侧”,他们针对的是齐王而不是圣上。元植心中一震:
齐王!齐王一直都看不起自己,若不是有妹妹在,他捏死自己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困难。
邓荃的死深深刺激着元植,他的脑子里乌七八糟的想法,就像表面清澈,水底却全是污泥的水塘,使劲扔块石头下去,浊物很快占据整个水面。
他决定连夜出关与史墨白好好谈谈,不但要保住自己的命,还有父兄的命。
很快他骑马出现在军营门口。
“四少将军?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元植镇定道:“营里出事了,将军派我出去找回五郎君,他们去同州关,只怕是中了敌军的计。”
看着元植策马远去,一个亲兵奇怪道:“四少将军怎么连随从也不带?”
“少将军你也怀疑?一个人行动不是更容易隐蔽?”
元植并未朝东面的同州关去,而是顺着城墙往北面的反军营地飞驰而去。这声音惊动了从东面回来的元桥:
“那不是我四兄吗?他怎么一个人往北边去了?那边全是反军,太危险了。”
他回头对跟着他的两个亲兵道:“你们赶紧回城,把刚才的情况报告二郎君,同州关需要增援。我去帮我四兄,分头行动!”
不等他们回答,元桥已经策马向着元植的方向跑去。
元植骑在马上高度紧张,并没有发现后面跟来了一个人,他很快发现前面有哨兵,便高呼道:
“苏四郎前来会见史大郎!”
那些哨兵显然已经得到了通知,知道这个苏四郎就是他们等的人,便将手中长枪放下,其中一人上马,示意他跟着自己入营地。
一路穿行过去,元植发现他们并不像乌合之众,他越来越庆幸自己选择了出来谈判的路,这要硬打,同州军也不可能须尾俱全。
“苏四郎到!苏四郎到!”那哨兵大叫两声,速度慢了下来。
元植抬眼一看,那顶大帐篷,应该就是反军的中军帐了。
史墨白真会带兵打仗?
他刚下马,一个高大的虬髯大汉大笑着走出来:
“贵客来了,史某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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