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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两名官差来说,席远修可谓是此二人的救命恩人,虽然席远修早已忘记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是席远修在大理寺任职的第二年,年纪虽轻,但却早早便坐了上寺正的位子,那一年来他经手的案件可谓繁多。
那年新政推行由席芳亲手操办,全国上下整肃贪官污吏,哪怕是小小的门房收了进门钱,也要将其压入牢内收监。
有人隐约回忆起那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便是大理寺内日夜不绝的求饶声,那年的长安城没有一天安静过。
除了长安城外整个景国大都是此景象,当然扬州那边并未算在其内。
可在如此高压的政策之下,难免会有错误的行动,蜃楼也不例外,而这两名官差便是其中被错抓的人。
殷国公是那时人人皆知的贪官,可只因其根基深厚,所以在景帝登基后一直未对其下手。
直到景帝御驾亲征平了西凉,席芳率军征了东越后才对其有了除掉的决心。
待景国外患得以平复后,景帝与席芳经过多次暗中商讨后,终于决定在殷国公的寿辰上,除去景国最后一个内疾。
而此二人只因当日去了一趟国公府,便受到了这株连。
蜃楼如同那日在相国府一样,犹如神兵天降,将殷国公寿宴上的所有宾客连同他本人一同押进了大理寺中。
虽然风大人已经同席远修说过,因为那位余大人手里早就掌握了这些人的罪证,所以直接将这些人交到周大人手里便是了,但身为寺正的席远修却开始将捉来的宾客挨个审讯。
周大人自然不会像风大人那样,对席远修言听计从,还未等到席远修审讯到第二日,他便将那日捉来的所有人押上了刑场。
就在行刑前还有半柱香的时候,席远修找到了十余人并非有过罪责的证据,他将证据交到周大人手中后,亲自动手将那十余人放走。
这十余人里便有这两名官差,所以这二人的性命是席远修从鬼门关里捞回来的。
当赵恩政说要派人去席府的时候,这二人自然是主动请缨,他们二人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么多,所以这些年来也在全心全意的做着。
“两位大哥这些年来着实是辛苦了!”
席远修一边帮二人推着木车,一边言谢道。
其中一名官差用毛巾裹了裹脖颈上的汗珠笑道:“不辛苦,这里可比衙门清闲多了!”
席远修笑着回应对方,然后轻车熟路的将后院的门推开,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干净整洁的后院。
树上叶子枯黄欲坠,可这后院的地上却没有一片落叶,这让席远修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席老夫人并不是那种喜欢修修剪剪的妇人,若除去席芳的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平常的妇人。
对于修修剪剪这种事来说,她更喜欢缝补那两个男人扔下来的破旧衣服。
“这院子是专门有人来打扫吗?”
刘骁看着眼前的庭院也有些惊叹,因为他觉得这种一尘不染的庭院也只有皇宫里才能见到。
两名官差将木车推到厨房门口后,开始往里搬着这两日席府要吃的食材,刘骁见席远修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在发愣,便也去帮那二人往里搬着。
虽然现在席府不似往日,可也是住着二十多口人,所以每日的开销依旧不小。
待三人搬的差不多的时候,席远修才回过神来,他走到三人面前说道:“抱歉刚刚出神了,这院子是时常有下人来打扫吗?”
先前擦汗的那名官差坐在木车上说道:“都是老夫人自己来这打扫的,每次我们要帮忙老夫人还把我们劝走!”
席远修闻言后,脑海中浮现出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席芳每次亲自来清扫后院的时候,席老夫人便搬个板凳坐在一旁缝着衣物。
席老夫人嘴里同时会一直念叨着席芳,让他不用去管这些,有这些时间不如来看看刚刚给他衣服上打的补丁。
而他那时候总会笑话席芳又要穿旧衣服见皇帝叔叔了,然后便是被自己的母亲劝念着将自己的衣服拿给席老夫人。
也就是在这时,席远修突然有些难过了起来,他都快忘了母亲的模样而且越想越模糊,他也快忘了母亲的名字。
只是在印象之中,母亲笑起来很温润,让他能够忘却令自己不快的事情。
他慢慢从回忆中走出,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因为他知道过去的事情远没有将来的事情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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