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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干可是五十二度的高度酒,一般人有个半斤的量就可以说是能喝,要是可以喝一斤老白干,在树木岭乡这样的地方都能称得上是喝酒高手,可现在朱代东不声不响的,却能喝两斤。
老白干是树木岭酒厂生产的高梁酒,醇香、劲大,当地老百姓很喜欢。朱代东到了树木岭中学后,也很快喜欢上了这种价格便宜,口感醇厚的白酒。
打开一瓶酒,摆上在供销社买的卤香干、花生米等,嚼一颗花生米,再喝口老白干,什么人也不去想,什么事也不做,这样的日子真是舒坦啊。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间段里,朱代东才能忘记一切,尽情享受。
可不曾想,今天他没喝两口,房内就闪进一人,像一阵风,可是比风还快,快如鬼蜮,吓得朱代东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反击。
“这位施主有礼了,不必惊慌,贫道乃是本观观主。”进来的那人见朱代东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说道,他怕说得晚了,朱代东会扑上来跟他拼命。
“你是谁?”朱代东强自压下惊悸,沉声喝问。
刚才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桌上的酒瓶抓在手中,要是这道人再晚上片刻,朱代东的洒瓶已经在他头上开了花。
“贫道乃是本观观主,无名道长。”进来的道人双手合一,朝着朱代东行了一礼。
借着屋内的蜡光,朱代光总算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髻,但中间却是用了一根筷子叉起来的。
脸色倒是红润,中间一个红彤彤的大酒槽鼻子硕大无比,颌下胡须参差不齐,好像几个月没有整理过似的。
更过分的是他的道袍,在蜡光的反射下,竟然闪闪发光,朱代东还以为这是件宝物,然后很快就明白,不是他的道袍神奇,而是上面的油垢厚得差不多可以当镜子使用了,这整个一邋遢鬼嘛。
无名道长看来是个自来熟,他自顾自的坐在桌旁,黑乎乎的手抓了几块朱代东带来的卤香干就放在了嘴中,兀自吃了起来。
朱代东见他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也缓缓的坐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能有个人陪着自己喝酒总比独自喝闷酒强。
“施主,贫道可是闻着你的酒香而来,不知可否赐酒一杯?”无名道长笑嘻嘻的说道,他虽是道士,却没有修道人那么多清规,属于酒肉穿肠过,真人心中留的那类人。
“这酒是本乡产的老白干,哪有什么酒香?”朱代东笑了笑,他这次来只想喝点闷酒,也没要杯子,当下就将手中的酒瓶放到了无名道长的身前。
朱代东在学校除了上课之后,很少与别人交流,现在这个无名道长与他素昧平生,两人也没有利益纠葛,他反倒愿意与他说说话。
“不管什么酒,只要离贫道百丈之内,都能闻其香而追其源。”无名道长已经老实不客气把酒瓶抓在手中,一扬脖子,咕噜咕噜几大口,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一转眼,小半瓶酒就进了他的肚子。
“道长真是好酒量。”朱代东暗暗咋呼,这老白干可是一斤装的,五十二度呢,他这一口恐怕就得有三两,这无名道长可称得上是海量。
“这算什么,要是年轻十岁,这大半瓶酒我一口就能干了。”无名道长打了个酒嗝,又抓了块卤香干放在嘴中大嚼。
刚才在无名道长没来之前,朱代东已经喝了一会,现在酒瓶中应该还有八两左右,五十二度的酒,一口就喝下八两,这已经不是海量了,简直就是酒仙。
朱代东来这里本来就是想独自喝酒,现在有无名道长相陪,他酒兴更浓,当即也拿起酒瓶,像无名道长那样,一扬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树木岭乡的老白干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从建国初期乡里就办了这个酒厂,味道辛辣、劲大,两大口下去,喉咙口到胃,就像有一条火龙似的。
“痛快!”朱代东大喝了一声。
“唉呀,怎么就空了?”无名道长却没有发觉朱代东也是海量,他只心疼大半瓶酒自己只喝了一口,竟被对方一口给喝光了。
“没事,还有一瓶。”朱代东甩了甩头,并没有晕眩的感觉,而喉咙口火辣辣的感觉也逐渐消失,看来自己的酒量是练出来了,刚才喝的可比无名道长的还要多一些。
“这次可不能再大口喝了。”看到又有酒,无名道长两眼放光,在喝了一大口后,“友情”提醒朱代东,好像这酒是他买来的似的。
“好。”朱代东拿过酒瓶,也喝了一大口,可看在无名道长的眼中,却是心疼不已。
朱代东暗暗好笑,这老道对于“酒”已经达到了痴迷的地步,好酒的道士能是好道士吗?“无名道长,你的道号真的是‘无名’?”
“那倒不是,原本也有个道号,但很长时间没用,都快忘了,懒得去想也懒得去记,叫无名不是很好吗?”无名道长先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不愿意谈及这个问题,淡淡的说道。
道号“无名”,听起来有种飘逸、神秘的感觉,当初随口这以一说,很是受本地乡亲的欢迎,要不然以他的形象,此道观还会有香火?恐怕就算是有香火,也会是在将他赶走之后,他现在之所以能在道观混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这个道号。
无名道长不愿意提及,朱代东也没再追问,而无名道长也很默契的没有问朱代东的情况,两人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随意的聊着天,结果酒大半被无名道长抢着喝了,花生米更是被他吃得一粒不剩。
朱代东并不知道,今晚这场酒后,他的人生就要翻开新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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