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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瞥他一眼:“你少来使唤我,要收拾自己收拾。”
“凌风,我这不是还伤势未愈嘛。”宋北遥扯了下凌风衣角。
“那等你伤好了再自己收拾。”凌风撇开。
“凌风弟弟。”宋北遥声音软了许多,音调也较平常更清脆些。
凌风耳朵蹭一下就红了:“你,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帮你收拾还不行嘛!”人立马就跑开了。
宋北遥看着凌风的背影,先是愣了一下,倏而笑开。原来这就是撒娇的威力吗?
……
晚膳过后,天色便黑了。
裴寂离开膳厅,径直来到烟暖阁。院中三间屋子内都亮堂着,寻常守在主屋前的小厮不在,曲岚问道:“殿下,是否要属下前去敲门?”
“不用。”裴寂扫了眼主屋略微敞开一条缝的屋门,“他不在里面。”
转道走向最边上那间屋子。刚到门外边,屋门从内被打开了,小厮端着一只瓷碗走了出来,从门缝中泄出几声闷咳。
李莲生刚关上门,扭头看到裴寂,吓得一哆嗦,赶忙行礼,正要开口时,裴寂抬手打断他,轻声道:“他在里面。”
李莲生点点头。
裴寂摆摆手,示意他下去。曲岚守在门外,裴寂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不算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墙边放了一排书架,上面是空的,中间摆了桌椅。桌上仅有笔墨纸砚,宋北遥正站在桌旁,提笔作画。
他的长发很随意地半扎成髻,剩余一半垂在耳侧。整个人聚精会神,垂眸凝视纸面,笔尖有如龙蛇游走,细细勾勒出一棵覆雪的劲松。
俨然正是烟暖阁院中那个松树。
他听到开门动静,并未抬头,只柔声道:“怎么了莲生,还有事吗?”
未听到回音,他点缀完枝干后,轻呼一口气,抬起头来,一眼见到高大硬挺的男人,眸光幽深地盯着那幅画。
笔啪嗒一下掉在纸上,墨迹横扫,很快染污整幅画。裴寂掀起眼帘,看到宋北遥瞬间惨白的脸。那张脸上不再像之前那样满含笑意望着他,而是带着恐惧、惊慌,又强装镇定。
裴寂甚至能感觉到,宋北遥的眼睫都在不可控制地轻颤。心中倏而升起一丝烦躁,裴寂很快将这抹情绪压下,并将此归因为,没在那张明媚昳丽的脸上看到应有的神情。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容越发冷硬。
宋北遥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无措地低头看了眼突然被毁的画作,再抬头看看裴寂,嘴唇也没了血色,半张开嘴,只说了一句:“殿下。”
“何故见到本王如见恶鬼一般。”裴寂嗓音极为低沉。
宋北遥缓缓地眨着眼,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明显不如从前面对裴寂时那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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