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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机司（第1页）

%魏忠贤倒台后，曾经不可一世的东厂在风雨飘摇中迅速土崩瓦解。这个一度将权力延伸至朝野上下、地方乡里的秘密情报机构，随着阉党的覆灭失去了根基。东厂昔日的威风成为千夫所指，其充斥的贪腐和滥权更是为天下人所唾弃。然而，陈晨深知，东厂的存在并非毫无价值，其庞大的情报网络渗透至国家肌理，若加以整顿与掌控，仍可为朝廷所用。

此刻，夜深人静，陈晨独坐书案前，桌上一摞摞东厂旧部的卷宗记载堆叠如山。他低头翻阅，眉眼间波澜不惊，冷静如水。指尖划过每一页密密麻麻的记录，他的目光愈发深邃。

“魏忠贤可以倒，东厂却不能废。”他轻声自语，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决断，“朝廷需要一只眼睛，而这只眼睛，必须只看朕的方向。”

次日，御前会议在乾清宫密室中召开，参会者仅限陈晨最为信任的心腹大臣。内阁首辅温体仁、御林军统领李钦以及刑部尚书吕廷熙三人齐聚一堂，屏退左右，神情肃穆。

陈晨端坐在首位，目光环视众人，语气沉稳，开门见山道：“东厂虽然垮台，但其职能不可轻弃。朕决定重组东厂。此新机构须完全直属于朕，由朕亲自指挥，不得受任何人操控。”

此言一出，温体仁眉头微皱，面露迟疑，缓缓说道：“陛下，此事恐怕会引发朝野争议。东厂在魏忠贤时代滥权横行，早已成众矢之的。若陛下亲自接手此机构，恐怕会给臣民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晨闻言，冷笑一声：“朝野的争议，朕岂会在意？天下治乱在于结果，而非议论。朕要的是效用，而不是虚名。”

刑部尚书吕廷熙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此新机构的职责与权限，是否会与东厂无异？”

陈晨点点头，语气坚定：“情报搜集、暗中侦查，其职责依旧是查民间之异动、防朝堂之奸佞。但不同的是，此机构只对朕一人负责，其权力不经朕之手，不得授予他人，任何人不得染指。”

御林军统领李钦拱手说道：“陛下英明，臣愿为新厂提供必要的武力支持，以保障其运作无碍。”

陈晨微微颔首，满意道：“很好，新厂之名，朕早已拟好，就叫‘天机司’。此名取自‘天机不可泄露’，意在提醒众人，天机司是朕的耳目，亦是大明的护盾。”

温体仁虽有疑虑，但见陈晨态度坚决，不再多言，只颔首道：“陛下圣明，臣等必将全力辅佐。”

陈晨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扫过三人，缓缓说道：“天机司不同于以往的东厂，它的存在不为争权夺利，只为保卫国家社稷与朕之安危。诸位需谨记，天机司若成，将是大明的利器，利刃所指，奸佞必除！”

众人齐声应道：“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陈晨深知天机司的重要性，挑选首领一事更是格外谨慎。经过反复权衡，他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内廷资历深厚、为人忠诚的太监李永安身上。

李永安为人沉稳，办事雷厉风行，且对陈晨忠心耿耿，是朝中少数可堪重任之人。

召见当日，李永安跪伏在乾清宫内，陈晨亲自将任命诏书交到他手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机司是朕的耳目，亦是朕治天下之利器。这份重任，朕交给你，望你不负所托。”

李永安闻言，伏地叩首，郑重承诺：“奴才必以性命担保，绝不负陛下所托！天机司上下，必将只忠于陛下，绝无他心！”

陈晨点头，冷然道：“天机司的职责只有一条，稳定天下，肃清奸佞，其他无关之事，绝不可多染。”

天机司设立后，陈晨立即着手整顿原东厂遗留下来的情报网络。他下令召回那些东厂中的真正能人，剔除混迹其中的腐败分子，同时彻查魏忠贤时期遗毒，力求肃清旧弊，为新机构奠定清正的根基。

李永安不负所托，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梳理东厂旧部，将那些曾经结党营私、滥权敛财的官员一一清查，并秘密处理多名魏忠贤的亲信余党。

与此同时，他将那些隐匿民间的情报人才重新召回，重建情报网络，使天机司的触角再次延伸至朝廷内外。

然而，天机司的成立并非一帆风顺。在一次朝会中，一名御史出列，当众进言：

“陛下，东厂滥权横行的恶名至今仍让百姓谈之色变。今重建此机构，虽名为天机司，实则东厂换汤不换药。若继续推行，恐怕会引发民间恐慌，臣恳请陛下三思！”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响起低声议论，不少大臣随声附和，目光纷纷投向陈晨。

陈晨面对群臣的质疑，神色冷峻，却不显愠怒。他目光环视全场，待四下寂静后，才缓缓开口，语气沉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机司的存在，是为了稳天下之乱，不是为朕一己私利。东厂之弊，朕亦深知，故此才重组而非沿用。只要朕在，天机司绝不滥权。诸位爱卿不必多虑。”

他说罢，目光扫过那名御史，冷冷说道：“天机司只为国事而设，若诸位心无异念，又何必忧心忡忡？难道……是怕天机司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陷入死寂。那些原本还想再言的反对者，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开口。陈晨冷哼一声，拂袖而起，淡然道：“退朝！”

京城内，一座雅致的书房中，灯火通明，烛光映照下，几位朝中重臣围坐一堂，气氛中弥漫着一丝紧张。屋外深夜寂静，唯有隐约传来的风声，仿佛在为这场秘密议事增添几分肃杀。

温体仁端坐主位，神色沉稳如常。杨嗣昌、徐光启等人分列两侧，各自手持酒杯或茶盏，低声交谈着，话题渐渐从官场琐事转向了最近震动朝堂的大事——天机司的重建。

一位年轻官员小声说道：“陛下重建天机司，说是为搜集情报、整顿内外，但东厂的恶名尚未散尽，百姓如何看待？这举措，只怕会招来天下非议啊。”

另一位年长的官员接话，语带忧虑：“魏忠贤才倒，东厂这柄杀人之刀才刚废，如今却换了个名字，重新亮出。这天机司……究竟是为国，还是为陛下一己之权？”

有人轻轻叹息：“刺客来的还真是巧，恰好给了陛下一个完美的理由。说是查案，实则不过是为大明朝又添一层枷锁。朝堂之中，咱们这些臣子，到底还能不能插得上话？”

温体仁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神色不动，声音淡然：“诸位不必多虑。天机司也好，东厂也罢，不过是为皇权而设。这些机构，终究是皇帝的工具。工具在谁手里，便是谁的利器；若是握不稳，也不过是祸害。”

他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峻：“我们要做的，不是妄加揣测，而是守好自己的本分。朝堂之上，明哲保身才是立身之道。”

杨嗣昌闻言，眉头一皱，放下酒杯，语气不无讥讽：

“首辅此言差矣！权力的双刃剑，陛下今日用得好，或许是利器；但若有一日，陛下变得昏庸，或被小人蒙蔽，这天机司便会成为新的东厂！到了那时，这利刃只怕不是刺向奸佞，而是刺向天下百姓。百姓若陷入水深火热，咱们这些为臣的，又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