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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碎的月光嵌入镂空的窗,在案几上遗落点点斑驳。窗沿是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带着淡淡的紫檀香,与室内的袅烟互相媲美。
从御临这个角度看过去,颜若易那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眸眼在袅烟的朦胧下,着实勾人心弦,撩人心魄。
室内的温度适宜,幽静美好,伊人侧卧,红尘深深。此情此景不过是御临悠悠岁月里淡淡的一笔,却会是他永久尘封的念忆。
御临移开了视线,此时,他的眸眼已不再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若细看,他眼底深处竟蛰伏着说不清的情意,简单而又纯粹。
半响后,颜若易将视线从毒籍上移开,扫了眼那个盒子,仰头看向御临,随意道:“已处理好?”
“一切稳妥。”御临回道。
同往常那般一样的回答,颜若易微微阖了眼,随手将毒籍放在一旁,半睁双眼扫了下四周,最后凝眸在他眼前之人的身上,细细打量。
他清晰看见御临那眉目肃然的脸上,那双冷冽且隐晦的眸中,此刻砌满了担忧和凝重。
这算什么?
颜若易的眼角微微挑起,妖娆媚惑间却隐着怒意。他那飘逸的墨发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而滑过肌肤如雪般的脖颈,垂落至他脚踝处。
颜若易迈开步子走向案几,透过那扇装满月色的窗,看向窗外的数片旖旎之景。
“第一次和南亦相遇便是在那片树林,那时她已是葵戈的弟子,但她却只承认槐汐师叔是她的师父。”颜若易静静地回忆着往事,眉目间说不出的怀念,仿若他已回到了那个时候,“她性子好强,绝不轻易服输。得知我是槐炽的亲传弟子后,非得败了我才作罢。”
嗯,还是在临面前给她留几分面子罢,话说,她那时候还真是不服输。
敛去思绪,颜若易转过身来,看着御临的眼睛说道:“以她当时器源残缺的状态,胜我本不可能,但她却做到了,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从槐炽那里得知,槐汐师叔最擅长的是驭音和医术,而非暗器和毒术。”见御临眼中的幽深和沉思,颜若易知晓他听了进去,便继续,“但,槐汐师叔却仅让南亦锤炼后者。”
说着,颜若易便拿起案几上的那个盒子,从中取出了一枚瑰紫色的药丸。
看着手中的这枚毒药,颜若易一边走近御临,一边回忆:“我继位的那日,槐炽说我的血液中生来便有魅毒。此毒越是接近弱冠之年,越是爆发得厉害,若不及时根除便随时会魂灭体亡。”
这话轻轻淡淡,却萦绕在御临的心间久久不肯消散,狠狠地碾压在他的心上,痛不知从何而来。
“此毒,有解。”望着不肯多言的御临,颜若易勾唇一笑,缓声,“槐炽便有过此毒。不过,解毒的法子却有着苛刻的限制。”
听到此处,御临这才开口:“有何限制?”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生死相交的后背之人,御临坦率而又郑重地承诺,毫不踌躇地说:“你需要我,我便在。”
“你不需要我,一直在,只要你回头。”心中的话,终究没有脱离出喉咙。
诚挚的言语配着一枚毒药下肚,颜若易吃下药后,道出了解毒条件:“一至亲至爱之人,甘愿血祭。”
闻言,御临的心中大骇,他还从没碰到这种让他无力的事,可是现在,他确实无法找出一个和颜若易有血缘关系的人。
若此言当真,他师父的死不仅和南亦有关,还牵涉到了槐炽。
“你想得不错,槐汐的死,部分原因是与槐炽有关,而我所知道的,也就如此。”说完,颜若易便重回睡榻,拿起毒籍继续研究。
只需一眼便可知晓对方的想法,多年以来的默契倒还一点儿也没被时间碾碎丝毫。
知道御临还站在原处,颜若易没抬头,仍看着手中晦涩的文字,缓声:“你也乏了,退下罢。”
“跪安。”行完礼,御临便毫不迟疑地退下。
御临离去很久后,颜若易才放下了手中的毒籍。望着洒入室内的月光,他那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不经意便魅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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