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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个人——如果是以活着作为标准来判断的话。他们都拖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装着沉甸甸的什么。很快,他们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果然如他们所想,那是人类的尸体。
白涯忽然冲了上去,另外两人甚至来不及拉住他。他用刀背迅速击晕了其中一个,那人很轻易地瘫软下去,没来得及做任何反抗。紧接着他调整刀刃,对准那两个人,像是某种示威或说警告。如果他们足够识相的话……
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男一女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光彩。他们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相互对视,做眼神交流。他们只是依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白涯,木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俩小孩儿,一旦出现了父母没教过的情况,就傻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白涯与依然躲在大树后的两人,都感到有些古怪。
这场面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于是白涯横转过刀,决定先发制人。
“你们从哪儿来?来做什么?是谁指使的你们?”
那一女一男干眨巴着眼,听不懂似的。看到这儿,柳声寒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从树后走了出来。傲颜有些担心,但也立刻跟了出来,生怕出什么闪失。正当白涯困惑不解时,声寒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他们不会攻击我们,不要伤害他们。”
“难说。”
“不会的,他们已经没有自己的思绪了——不过是两个偶人罢了,是无意识的傀儡。”
“你确定?”
虽然仍保持怀疑,但白涯还是略微放下了刀刃。柳声寒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傀儡不会主动攻击,恐怕会在受到袭击时触发什么机关或是咒术,令袭击者引火上身。我见过很多,所以别破坏他们。”
君傲颜微皱起眉,看着地上尚还柔软的尸体,又看了看晕倒的人。她问声寒:
“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会自己回去。不过,不知另一人什么时候醒来。若他们不是一同回去的,兴许会给我们惹上麻烦。”
说罢,她蹲下身,查看那晕倒的人的情况。白涯后退了两步,眼睛仍紧盯那一男一女。
“你下手太狠。”她如此评价。紧接着,柳声寒短暂地僵了一下。
“怎么了?”傲颜探过头。
“……”柳声寒轻叹了一声,“他只有一只眼睛。”
白涯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在脑子里开始起草给松川阳的信了。很遗憾一个兄弟死了,但独眼龙还活着,只不过还不如死了。甚至,他也无法向他打听其他人的下落。真是糟透了,这封信可不能这么写。
柳声寒喊傲颜帮忙,把这位小兄弟的身子翻转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快速按压了几处穴位。紧接着,那独眼龙忽然像是溺河的人被打捞上来,挤空了肺里的水,发出长长的气的啸声,带着得救似的嘶鸣。在短暂的喘气儿后,他好像恢复了行动力,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整个过程白涯都在监视另外两人,以防不测。等那人的步伐完全稳定下来后,三人缓缓后退,离开这一小片区域。见到同伴“重获新生”后,那一对男女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他们三个再度活动起来,将尸体展平,放到一边。在这个过程中,不远处的蜂子渐渐簇拥过来狩猎,并试图扩大巢穴。眼前又开始出现那一团又一团的黑压压的虫群,光是看着就令人上不来气。而那三人在整理完这一切后,又结伴离开了。整个过程他们一个字也没说过,就当白涯他们不存在似的。
“跟上去。”
于是,前方的小径上有三个人在走。在不到五六丈的后方,有另三个人跟着。这路也不能算路,十分狭小,像是植物在这里恰巧比较稀疏罢了,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不过,这儿的草不太高,所以也不算非常不显眼。柳声寒说,大约是他们都是按照命令,一直走这条路,而装尸体的袋子将高的草枝折断了。
“他们是怎么……这么听话的?被下了药吗?”
对于君傲颜的这个问题,柳声寒也暂时无法回答。一切都要等到达目的地才能揭晓。
他们走了一阵,穿过蜿蜒的小径,穿过密布藤蔓的洞穴,穿过浅浅的潺潺的细流。不得不说,这片林子真的很大,稍有不慎,便不知又会通往哪里去了。寻常人很容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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