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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正要答应,齐一鸣便开口了,“大姐,如今我身份敏感,太多不明身份之人上门挑事了。入伙宴上,就已经有沐家的人买通梁氏,要毒死全府上下。因此,难保没有别有用心之人,装扮成下人的样子摸进来。我也知府中人手不够,这两日我会亲自去挑选一批,此事无须你挂心了。”
齐新宜怔怔地看着他,似不认识他一般。
这时又听他说,“大姐,那熬米糊给孩子的小袋子米在哪里?还给奶娘去熬了喂孩子吧。”
齐新宜双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眼下厚着脸皮来投奔,也是想靠他更近一些。可他是如何对自己的?
她找机会与他说话,他冷淡疏离,问十句都不回一句。今日倒是说了这许多话,却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令她颜面大失。
这也就罢了,眼下她不过拿了他一小袋子米,竟当着这么人的面向她讨回。这是无情到什么程度,他才能做到如此?
王婆子瞧见她脸上难看,不禁冲儿子骂道,“鸣儿你作死啊,这么同你姐说话!”转过脸,去拖她的手,“新宜,不要怪他,你也知他这人性子冷,寻常人轻易捂不热他的心的。那香米呢,不是他舍不得不给你,而是他手上没有了,又紧着孩子,是以……”她说不下去了。
那香米虽说难得,却也并非没有,只是生怕泄露出去,惹来麻烦,才瞒着外人而已。
可新宜如今也是自己的女儿,拿一点是可以的。儿子儿媳却虎着脸要回去,实在过分了些。
不过,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他们……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要怄死她了。
齐新宜作了个深呼吸,声音微颤,“娘,你放心,我知道,鸣儿他如今变了……他不再黏着我,不再喊我‘新宜媳妇’、不再处处维护我……我都知道的。我不过是……”含在眼里的一泡眼泪,便化作了泪水,滚滚而落。
这一瞬间的悲戚,令人无比的动容,哪怕是齐一鸣,也皱起了眉头。
王婆子一把就抱住了她,“新宜,你、你莫哭……鸣儿没娶上你,是他没福气。娘会给你找个疼你入心入骨的如意郎君的。”
齐新宜擦了下眼泪,离了王婆子的怀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我知道的。我只是一时情绪上头……”
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却比哭更令人心疼,几个乡亲眼眶都泛了红。
何苗一直冷眼瞧着,不置一言。
不过,到了这光景,王婆子也没有松口让齐一鸣娶齐新宜,倒还不至于太糊涂。
便说道,“大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看,过去之事,便不要再揪着不放了吧,不然看你难过,娘也不开心呢。”
又看向王婆子,“娘,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都累了,您和大姐下去洗把脸,歇一歇,我去炒几个菜,庆祝姐姐归来。”
王婆子点点头,擦了把眼泪,牢牢拖着齐新宜的手,“囡囡,走,娘带你去逛逛新屋子。这日后呀,你就把这儿当家,鸣儿是你弟弟,你在外头若是受了委屈,回来他自会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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