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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在帝国内部,像贝利撒留·考尔这样地位的贤者无论造访哪一种世界都能得到极其隆重的欢迎。
当地总督一定会亲自上阵,摆出他们上位以前那副极其谄媚讨好的笑脸,挤出满脸褶子,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从尊贵的机械教大贤者的指缝里舔下一点灰尘。
而考尔喜欢这种事吗?
答案是标记上欧姆弥赛亚印记的大写的神圣的否定,以及他本人的一口唾沫,如果他还有的话。
且不提他在索萨孤身一人度过了多少年岁,就算回到他还年轻的时候,涉足政坛参加各类舞会也从来不是贝利撒留·考尔会摆在他每日行程上的事。
他对那些巨大的利益与唾手可得的晋升完全不感兴趣,只专注在自己的理想上。
那么,他的理想是什么呢?
如狂信徒一般无底线地侍奉欧姆弥赛亚,为了一点点科技发现能够舍弃一切?
沉迷于机械之美,只顾埋头研究齿轮与传动带之间的和谐,而视外界为无物?
钟情于万机之神所展现的伟力,永无止境地追随祂的脚步,铸造枪炮,掌握更强的毁灭之力?
答案三者皆非,然而,除去一人以外,几乎没有人问过考尔这个问题于是,当那人问他时,大贤者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无所适从。
那时,他这样询问对方:“你不会嘲笑我吧?”
“不会。”他脑海中的那轮金色太阳如是回答。“我向你保证。”
于是考尔说:“我想拯救人类。”
“仅此而已吗?”
考尔摇摇头。
“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把这宇宙里所有的异形、叛徒与恶魔全都淹死,我还想让所谓的混沌之神们向我们摇尾乞怜,我要让祂们像最卑贱的奴隶一样为他们向人类曾做过的事而忏悔、尖叫、哭泣,并求饶。然后再弄死祂们。”
“很好。”太阳带着笑意说道。“但你准备怎么做呢?”
“首先,我要拯救一个孩子。”
——
“首先,我想让这孩子好受点。”贝利撒留·考尔说。
他说话的声音很响亮,姿态则显得有点傲慢——他那庞大的身躯想表现出这一特质来实在是太容易了,只需稍微昂起头便可。古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视而不见。
他的行为得到了默许。
考尔弯下腰,三条附肢从背后延伸而出,或浑浊或清澈的药剂被装在玻璃管中,轻轻摇晃。
他伸手——他自己的手而非附肢——粗暴地拽过一旁的医疗臂,将药剂全部安置了上去,丝毫没有要解释这些药剂到底有什么作用的意思。
眼见此景,和他一同待在这间手术室内的另一人终于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他一把伸手拽回医疗臂,不让考尔将它们注射进铁床上那孩子的身体,同时皱起了双眉。
“泰拉在上!你不知道这孩子不能使用任何形式的麻醉剂、止痛剂或致幻剂吗?你到底有没有读过我给你的资料?”
考尔古怪地笑了两声,嘶哑又难听:“我当然读过啦,尊敬的雅伊尔济尼奥·古兹曼医官,以您为名的医疗协会可是经常性地与机械教合作呢。”
古兹曼眉间的深刻变得愈发明显,他盯着考尔看了许久,方才松手让他继续。
大贤者愉快地朝他点点头,一把将那三管药剂全都打入了正盯着他们看个没完的萨尔伦的手臂之中,其效果也很快浮现。
不过短短半分钟后,这胸膛上仍裹着纱布的孩子便惊奇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我好像不是那么痛了?”
古兹曼瞬间转身抓住考尔的一条附肢,使其动弹不得,力道之大甚至让它嘎吱作响。他的脸色阴沉无比,处在暴怒的边缘。
“这不是止痛剂是什么?你最好向我解释清楚。”
“这当然不是止痛剂,我的好医官。”考尔也不恼,只是语气带上了些许轻微的嘲弄。“实际上,这三管药剂源自一个异形种族——灵族,您一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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