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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苟且偷生的怪物,早已在这座城市的泥潭中生根发芽,也变成了沼泽的一部分。
苔藓怎么可能离得开沼泽?
唐柔说完后去前车厢检查发动引擎,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对方看,她在说。
喻清站在后车厢,头一次感觉头顶的阳光那么耀眼。
他很久没有在白天出过门,今天雨水停了,刺目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可他却产生了直视阳光的冲动,盯着天空中那一抹耀眼的白金,流下眼泪,刺目得快要眩晕。
好奇怪,原来太阳真的是温暖的吗?
他久违的感觉到肩膀上出现了暖意。
唐柔检查到驾驶系统时,车门被人敲了敲,阿瑟兰凑到她耳边说,“是那个喻清。”
她握住阿瑟兰的手,借用她的眼睛看过去。
喻清站在阳光下,消瘦得像根竹子,嘴角和下巴上都有红痕,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段锁骨,上面有个瘀血的牙印。
脖子上有指痕,让人联想到他是不是被人掐着脖子啃过。
喻清拢了拢领口,又想到她看不见,随即释然。
“我可以……跟你一起离开吗?”
简单的一句话,被他说得格外缓慢,话一出口,他便开始不安,开始后悔,紧张到手心出汗。
他这样的人也可以被拯救吗?
年轻的女人有些疑惑,黑色的长发垂在肩上,微风一吹,发梢跟着摇晃。
喻清不合时宜的联想像绸缎。
“当然可以。”一句话被说得如同神音。
唐柔跳下车,伸出手,“欢迎你。”
喻清看着她的手,感觉那片白皙柔软的掌心比阳光还要刺眼。
为什么会这样?他一阵阵眩晕。
他竟然和别人约定了要离开。
这座城市明明是注定无法离开的,几乎从来没有人活着离开过这座城市,为什么他会产生可以离开的念头呢?
就好像她说了就能成真一样。
得不到回应,唐柔有些尴尬。
喻清有一瞬间的窘迫,看着她白到发光的手心,感觉自己卑劣,抬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把手心擦得发红在,才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将手递了过去。
轻轻地握了一下,又快速松开。
他的行为很奇怪,没有逻辑,对方却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轻轻笑了笑。
喻清感觉自己太过紧绷,想和她说点什么缓和情绪。
“我……我刚刚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知道你们想接近牧师,但他很危险。”
说完后,他蹙眉很快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碰巧路过,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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