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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杉上系挂的一串串蓝冰,稍微吸纳一丝热量,就开始脱落附着,从树枝上断断续续地滑落。
天空中的太阳光已经变盛了。冻塬微微裸露出一块块洇湿的色斑。
远处,被蒸发湿气烘燃的猎堡,虽然不够明朗。但是,光变跃动的猎堡上,穿插飞动的光驱,如游龙一样精悍穿梭于箭楼和顶巅,造势着更加壮观的风光。
繁庶大地上,猎司里迪族人新一天已经开启。重手重脚带着冰屑的晶莹与盘旋的冻风。巨载的高桅已经升腾嗜风的高帆,缓驱入海。
武士刀戈溅射星落的白光,偶尔一吒而骋。还有歌咏的族人,手中掰力石物,装缀猎堡。看不见乐师的空气里,猎司里迪的乐器依然玲珑叠韵。
然而,在远处的红杉林畔,深暗的光嵌结了这块突然变得冷绝的地盘。
所有灵动如金的光跃,衬出深邃质变中这种深嵌的痛苦。
梭黎看看远处盛放的太阳光,微微叹口气,准备突然扯住昂态怒茁的马首。可是,回首间,一看拿格手中已经吒动的蓝刀,即时生忿。
他索性加着手勾,左手契合“怒墨刹”,以激颤的兜缰,激烈“怒墨刹”狂放不羁的锐意。
是的,极端状态中掰力的逆阻,只会破扰一匹马性灵贲力的顶点。他只有顺势推发,才会让自己和“怒墨刹”化合成一,抵压已经起势的拿格。
在梭黎眼中,孤独饮血的单掳就是残暴的猛兽。必得两手合力,以猛烈之掳定局。
梭黎迅速撤回——刚才一瞬间散逸飞脱的心灵。他深知:执着的拿格甚至愿意把对事做成错误,也会在激怒的瞬间,执力成刀,切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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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格真实的可怕正在于此。
梭黎飒然回心,调转“怒墨刹”,身旌独卓。顿时,人与马劲健相簇,景象摇曳。
他拓划冰刀,在空气划过一道深邃可见的力沟。
虽然,拿格似有中伤,但强悍发力绝然不带修饰,铿锵却无语。
梭黎更清楚:自己一旦带上连绵纠缠的恻隐心,那么,不够纯粹的冰刀,瞬间会变得异常沉重。他必须决绝坚持初衷,将刚才催生极致烈性的状态,复以激活。以粹炼连贯起来的野性,再次从拓力中,消磨有形的羁绊——粹出净化到无的性灵。
他要亲眼看着:这把犀利的冰刀,从手中可见的有形,被纯粹的力量净化到空无,以完成初衷。
拿格挽起蓝刀,左手之下,强压的风凸已经隐隐潜伏成雷。深邃的声音预示着一匹醒过来的猛兽。右手的蓝刀挫磨风声,散射着片状裂碎的片段。
身旁,那匹被拿格推脱开的马匹,孤自咴咴地打着鼻息,缓步驱开。不敢孤自靠拢愤怒中的主人。
勒琉赛终于从地上爬起来。
他就像一个被树木撞得昏厥的人,空间时局的惊变,已经让他不敢丝毫挪步。
他知道:此刻,两颗心灵已经跳在刀尖上。打断眼前两者之一的界定,其实都是不堪想象。
因为,眼前不是阻挠战。而是以心绞刀、贲奋中畸变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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