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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裘子珩平日里的作风,导致他宅中的家丁也格外趾高气扬,只是开门之后,这家丁眼中的不耐烦迅速转为了错愕,像是老鼠见了猫,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大人们清晨来裘宅是为作甚?”
门口的人,正是穿着官服的衙役,共六名,掌间握住的刀兵还染着一层微霜,为首的衙役目光越过家丁,望向了他身后的裘宅,淡淡道:
“让你家主子出来,县令有话想跟他聊聊。”
家丁闻言面色一滞,刚想回复什么,那衙役从身上抽出了长刀,横在了他的脖颈。
“莫要浪费大家时间。”
“兄弟们今日出来得早,还没吃早饭。”
家丁感受到了脖颈处的寒冷,浑身僵硬,换作是以往时候,他高低得硬气地吆喝一句:“官差办案,那也不能随意将刀架在老百姓的脖子上!”
但今日他不敢。
因为这些官差跟以往的官差不同,他们的刀兵上真的有杀气,有杀气就意味着杀过人,而这名家丁非常清楚,刘金时留下的那些衙役根本不敢杀人。
这名家丁的判断很准确,眼前这些官差并不是刘金时留下的那些,而是淳穹从自已家族中带出来的亲卫。
他们的手上见过血,刀下斩过人。
虽然做了裘子珩的家仆,寻常时候趾高气扬惯了,但这不代表他们真的敢去用脚踹铁板,被刀锋上沾着的寒冷抹了一下脖子,这名家仆胆气全无,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转身慌慌张张去通知了裘子珩。
很快,裘子珩缓缓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到了门口,他的左手换了一次纱布,猩红的血迹已经看不见了,留下了一层一层祭奠般的苍白。
“裘子珩,大人找你问话,跟我们走一趟吧。”
面对这些神色冰冷的衙役,裘子珩眼底没有丝毫慌乱,淡淡道:
“问话?”
“我可不记得我犯了什么事。”
衙役瞟了他一眼:
“你犯没犯事,跟大人抓你有什么关系?”
裘子珩眯着眼,语气带着浓郁的冷意:
“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就想为所欲为?”
“目无王法,这官儿,他不想当了?”
为首的衙役看了他一眼,走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有何怨言,回头你与大人细说,哥几个秉令办事,莫要耽误我们吃早茶。”
他言辞诚恳,裘子珩却丝毫不给颜面。
“若我不走,你们又当如何?”
那名衙役眉头一挑:
“你想知道如何?”
裘子珩想到自已已经寄出去的信,格外硬气,挑衅道:
“你能如何?”
衙役头目闻言,没有丝毫停顿手软,腕间翻转,刀把一下子狠狠击打在他颈间,裘子珩立刻双目翻白,身子软倒在了地上。
他晕倒之后,衙役头目立刻收刀,转身对着其余几名下属说道:
“快,快,你们快些将他押送到牢里,彭氏开的豆腐脑每日限量,再不去汤都喝不着了,我先去帮兄弟们买,一人一份,不准赖账。”
几人一合计,他匆匆走了,而其余几人则将裘子珩按照淳穹的吩咐关进了地牢里。
这地牢是刘金时自已在县衙中专门打造的私人监狱,用来处理一些脏活。
烛火微光将地牢装潢得格外幽深静谧,此处隔音确实不错,陷阱门一关上,里外声音几乎不通,淳穹提着一个小板凳,独自进入地牢,坐在了裘子珩的铁笼外,泡着茶,静静等待裘子珩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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