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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彭长宜刚起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他接通后,居然是郄允才,这么早,他找自己干嘛?原来,郄允才让他早点过来,带他去吃烧饼裹驴肉。
彭长宜笑了,心说这个老同志很有意思,居然还惦记着这事,就说道:“好的,我这就出发,买了给您送去。”
哪知,郄允才却说:“我不要你买回来吃,我要跟你一块去吃,你快点来,不然小邬就到了,他肯定不让我出去吃,秀秀还没有起,我是偷偷给你打的电话。”
呵呵,彭长宜不由得哈哈笑了,说道:“好的,您等着,我马上到。”
彭长宜赶紧拿起手包就出了门,他叫了老顾,就飞快地往宾馆赶。说真的,他也想有一个和郄允才单独相处的机会,只要给他这个机会,他保证能把他哄得高兴。
昨晚,当郄允才说想吃烧饼裹驴肉的时候,被邬友福一口否决了,作为邬友福,他当然不希望彭长宜单独和郄允才单独相处,这种微妙的心思彭长宜懂,他就不想总围着他转,免得让邬友福吃醋,所以,昨天下午才故意不赶回来陪郄允才吃晚饭,哪知,自己无意说得的烧饼裹驴肉,居然招来老人的“馋虫。”
十分钟不到,彭长宜就出现在宾馆门口,老远就发现郄允才居然早就一个人悄悄地等在路边。
彭长宜赶紧下车,说道:“郄老,您这样就不对了,您悄悄出来,一会他们找不到您该着急了。”
郄老说:“没事,我给秀秀留纸条了,她醒来就知道了。”
彭长宜感觉他很爱他这个小妻子张明秀,居然在外人面前,称呼妻子也用的是昵称。彭长宜不清楚,张明秀当初决定嫁给这个都可以做她爷爷的人时,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难道,仅仅是为了转变命运吗?
彭长宜和老顾连忙下车,把郄允才搀上车,彭长宜就陪着他坐在后排。
没多大会,当彭长宜和老顾把郄允才搀扶着下了车,坐在驴肉烧饼摊位的小圆凳上时,老人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对面紧闭着房门的石铁匠“三个字”,老人就问道:“这个铁匠铺有多少年了?”
彭长宜说:“据说有一百来年了。”
“哦,怎么没开门?”
卖驴肉烧饼的老板说道:“他们八点开门。”
彭长宜见他对铁匠铺感兴趣,似乎找到了拉家常的话题,就饶有兴趣地给他介绍自己看到的他们打铁分钱的那一幕,然后说道:“不瞒您说,我现在迷上了他们分钱,没有特殊情况,我肯定要来这里吃,就是想看他们分钱的过程,那是一种无比让人羡慕的过程,所以,昨天跟我们办公室主任就说要领他来看看一副最能感动我的画面,不巧,我们来晚了,人家分完钱走了。”
“哈哈。”老人看着彭长宜开怀笑了,说道:“年轻人,你太有意思了,你挣的钱怎么也比他们多吧,你还这么喜欢看他们分钱?”
彭长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才就说了,我爱的不是他们的钱,是他们在分钱过程中的那种感动,那是一种劳动后的成果享受,我相信,他们把这浸着汗水的钱拿回家后,他们的家人也是非常珍惜的。您以为,我是财迷疯啊?”
“哈哈。”郄允才朗声大笑,说道:“小彭啊,你可真有意思。财迷疯怎么了?不要认为天下财迷、恋财的人就是邪恶的象征。你说他们分钱,我看就是对钱的一种崇拜,这种崇拜之情应该让我们的后代看到合适,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金钱的,那是劳动所得,你那么迷恋他们数钱,不是恋财的表现是什么?”
彭长宜赶紧给郄允才抱拳作揖,说道:“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感到我工资卡的钱不叫钱,他们手里那湿湿的、皱巴巴的毛票才叫钱。”
郄允才说:“你工资卡里的也叫钱,只不过不像他们这样天天去触摸它。”老人顿了顿,说道:“小彭啊,我这次来三源,原本是对新来的县长很有意见的,三源要搞红色旅游,你却不拜访我,谁都知道我是从三源出来的,是三源第一任县委书记,别人搜集红色历史、搜集红色素材,居然搜集到了我的头上,你说我能不火吗?我跟三源的关系就是水乳交融的关系,所以,我一来是兴师问罪,二来也是唤起了我一个回忆,那就是三源还有我一个未竟的心愿。”
“哦?郄老,您能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助您。”彭长宜看着他,真诚地说道。
“呵呵,不了,还是我自己去办吧。”老人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驴肉老板跟他们说道:“二李师傅来了。”
彭长宜抬头看向对面的铁匠铺,就见那个年轻一点的李师傅提前来上班了,他支好自行车,先把外面的门板歇下来,然后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捅火,倒炉灰。又抬出一个铁架子,把准备出售的各种铁具摆好,干完这一切后,就坐在一堆铁件前翻腾着。
郄老说:“走,咱们过去看看。”说着,也不等彭长宜是否同意,就来到了铁匠铺前,他低着腰说了声:“师傅好。”
哪知,这个二李师傅居然连头都不抬,说道:“要什么?”
郄老一愣,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问问,你们掌柜的姓石对吗?”
二李仍然不抬头,一边倒腾着各种铁件,一边说:“原来是,现在不是。”
彭长宜从墙根处拿过来一个马扎,让郄老坐在马扎上,自己则蹲在门口。
郄老说:“你们这地方有几个姓石的铁匠?”
“多了去了,原来遍地都是,现在少了,没有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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