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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常胜,面上虽然始终目不斜视,其实却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
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一个秘书的基本素养,当然要充分地了解领导极其家人朋友,更别说是传说中领导最疼爱的女儿。
没错,整个市政厅都流传着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是个女儿奴的传说。
据说云书记对于女儿的来信,都是带着笑容看完,然后第一时间铺纸写回信,顺便邮一大堆东西过去。
最高的记录是一天念叨了十二遍女儿,别人提醒他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表明他该给女儿打电话了。
相比之下,云书记的儿子就好像是捡来的。
来电不愿意接,来信也不愿意回,每次拖拖拉拉地看完信,心情都要差上一阵,大家都总结出规律来了。
不过这些云岁岁都是不知道的,路上一直在问父亲的近况。
云建中自然是回答一切都好,哪怕经历了家庭破裂和工作变动,他也不想让女儿担心。
云家的新住所在市政大院,独立的一间小院,房子大小和之前差不多,邻居却多了不少。
云建中带云岁岁一一认过去,人没记住几个,脑袋却快晕了。
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大家人都还挺不错,把云岁岁从头夸到脚,恨不得夸出个花来。
要么说这些当官的精呢,连家属都不是普通人,和之前机械厂家属院的邻居们南辕北辙。
说好听点是圆滑,说难听点,那就是人人都戴着一层和善的面具,肚子里头是什么颜色的,谁都不知道。
不过也能理解,之前的邻居相处不好使个坏,那顶多是丢了工作挨个批;可在这要是得罪了人,就远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人都要没了。
直到云岁岁的脸都快笑僵了,云建中才推开东边第三间院子的门,常胜也识趣地告辞离开。
院子里十分干净,东西也没多少,之前云家人多不觉得,现在家里只剩下云建中一个,难免有些冷清。
云岁岁进屋,就看见里面是云建中一惯的节俭风格,家居用品也都是她还没出嫁时的那些,转了一圈,愣是没看见新添置了什么。
胰子只剩下薄薄一片,衣服也还是那几件,洗脸盆也是补了又补,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她心里有些酸,忍不住说:“爸,我给您邮回来的衣服呢?您怎么不穿?”
云建中不在乎地摆摆手,“旧的还能穿呢,换新的干啥?”
见女儿眼睛红红的,他爽朗一笑,“咱家啥都有,每个月单位还发东西,都在床底下呢,你爸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么多东西都摆出来干啥?平白遭贼惦记!”
云岁岁撇嘴,市政大院哪来的贼?
不过她掀开床单看了,床底下确实什么都有,胶皮鞋大棉袄、毛线棉花、一块一块包起来的胰子、还有袜子和手套。
看来她爸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懒得管生活上的琐事,倒不觉得自个过得清苦。
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哪有人讲究什么生活质量?
云岁岁放下心,继续往里走,直到路过另一个有生活气息的房间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亲弟弟呢。
“对了爸,云峰在乡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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