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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霰皱起眉,眼中闪过不悦,又继续蓄起泪光,哀声道:“总之,就是很苦。”
叶遥轻笑,抽回手放进被子里。
杜霰却靠得更近,一字一句道:“师尊,因为你同我说过要为了自己而活,因此那些年我日日逼自己静下心,逼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只有强大了才可以做想做的事,找想找的人。如今我找到了,不会像之前那样把你弄丢了。”
叶遥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
许是察觉到他的异样,杜霰又道:“你放心,上次只因我亲了你,你就躲我三百年,我吸取教训,以后不会再缠着师尊了,也不会对师尊做出格的事。”
叶遥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此时的杜霰低声下气,尽显柔弱,叶遥一时分不清楚,白日那个偏执凶狠的他与此时这个低眉顺眼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杜霰。
叶遥抬起另一只手,腕上的铜链叮叮作响:“既然如此,那你把链子撤了。”
月光暗下来。
杜霰嘴角的笑意消失,目光倏然变冷,死死盯着叶遥。
“不行。”他道。
叶遥毛骨悚然。
杜霰道:“我不会缠着师尊,这是我的事。但师尊要离开,却是断然不可以的。”他坐直身子,为叶遥拈好被角,“师尊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叶遥心口堵着,翻过身:“你走。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良久,身后的人终于起身:“好。”
接着,他听到床头的脚步声轻微响动,绕过屏风,越来越远,最后那人开门走出去,离开了房间。
叶遥平复好心情,重新闭眼,继续尝试入睡。
但铜链仍然硌得他睡不安稳,不知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了几个时辰,感觉窗外有微弱日光时,叶遥睁开眼睛。
余光瞥见似乎有人,他侧头一看,见杜霰正趴在他的床沿,埋头睡觉。
他记得半夜说完话后,杜霰明明已经走了。难道后面他又偷偷跑回来,守着自己睡觉了?
杜霰在埋着头枕着自己的双臂,呼吸深沉均匀,睡得很深。叶遥心中叹了口气,不由伸手轻轻拨弄他的发丝。
弄着弄着,又一股睡意重新袭来。他打了个哈欠,重新翻身睡觉。
直到叶遥被窗外的阳光照醒,重新睁开眼睛时,杜霰已经不在了。
弟子送来洗漱用物、早餐和汤药。
喝了汤药后,叶遥客气道:“劳烦小兄弟帮我随意拿几本书来。”
被人锁在床上,既不光彩,又很无聊。这艘船上所藏的书大多是天虞山的心法典籍,枯燥无味,但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叶遥硬是看了半天的书。
午后,杜霰出现在叶遥房内,端着第二碗汤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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