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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通讯,从安全屋出来透气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被盯上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盯扰感,天上仍在不要钱的洒水,我的视线范围内没有半个人,附近的摄像头我刚刚洗过,从技术层面上不会有破绽。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观察我,我没有不笑猫那种超人般的听力,这是一种多年养成的直觉。
作为杀手经纪,我必须多疑。但我又不能歇斯底里控制城防炮把周边能遮挡视线的地方轰平,这太不环保。回顾近期发生的事情,简单做个排除法,我立马判断对方真正在意的是我背后安全屋里呼呼大睡的那只幼龙。
于是我装作若无其事推开房门。
“你过来。”
压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飞刀穿越黑暗,带着书信插在我面前的墙壁上。
距离这里至少两百米,能恰到好处的飞镖传书,对方显然是个冷兵器牛人。这附近可以做到这种事的位置并不多,这些信息足够我拼出邀请函标明的地理位置。
“早上好啊,陈先生。”
随手放下路上从地上捡来的两罐啤酒,我一屁股坐在观景亭里的石凳上。
他愣了一下,伸手缓缓接过我的啤酒放在石桌上:“早上好。”
就像是触发了Howareyou?I’mfine,thankyouandyou的连击一般,陈先生点头不带感情礼貌向我回好。
这下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不是电视机报纸里大家常见的那个人了。哪怕这次他周边一个随从都没有,一个人坐在完全不能避雨的亭子里,像个傻瓜似的等我爬到半山腰。
“叨扰了,谢谢你冒雨过来。”
“这次是什么单子?”虽然心里不快,但我仍然维持着良好的业务素养主动开口。
“不是单子,我以父亲的身份来找你。”
“OK,陈晖洁爸爸,你的女儿现在在我手上。”我摇头晃脑,话一出口感觉自己从杀手经纪摇身一变成了幼儿园园长。
“见笑,她生母我已经处理好。”
陈晖洁爸爸这话说的十分平淡,平淡到如果把“她生母”这个主语换成“路边的垃圾”或者别的什么类似物品,都不会有任何违和。
“哇哦,真有你的。”我哈哈一笑,一边偷偷在桌子底下将啤酒罐头摇匀,准备趁其不备给他来发大的。
和那些精神衰弱的杀手经纪不同,我从来不怀疑自己手下的杀手会把单子的消息透露出去。而陈Sir如果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第二天早上吊死在城门上的尸体派对里他应该有个C位。
他的尸体会被城门上高处吹来的风搅得左右摇晃,远远看上去像在半空中跳舞。
“夏,你是怎么看感染者的?”
“没什么特别的,和普通人一样。”
“是吗,也许你才是正确的。”他若有所思。“希望有一天,这座城市大部分人也像你一样。”
“噫,好恶毒的诅咒。”
我发誓我是真的被这话吓得不轻,一股寒意从脊柱直窜天灵盖。
天真的可怕,残忍的要命。
(如果所有人都不仇视感染者,只有所有人都变成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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