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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云栖迟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水滴窝在了他心口,没有乱动,也没有出声。
等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一大片的雪之后才明白。
“你竟然怕冷?”
云栖迟挑眉,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还行。”
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有些无奈。
水滴只是一个分/身,和强大的本体不同,它畏惧寒冷,唯恐自己因为气温低而结冰。虽然不损耗生命,但是会影响活动。
云栖迟摸了一下心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眉梢眼角挂着赏心悦目的笑容。
一场大雪纷纷,云栖迟想着城里的粥铺和一些工程的进度,于是喊了几个士兵跟着,去现场看了一眼。
街道上的雪被扫得很干净,施粥的地方搭了一个棚,勉强遮盖住粥桶。
工程的进度有些慢,城中大部分人都在之前的起义中离开了荒北,回来的人几乎没有,要么是饿死在了半路,要么是在打斗中死了。
荒北城里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残,还有一些对这里感情深沉,不愿离去的人。青壮年也有,只是很少。
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在扫街道这些轻松的事情上忙碌着,云栖迟扫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里不可能一直靠他们施粥,总是要走上正轨的。等顾尽时打退了漠北来进犯的军队,他们只用等待着京城派来新的郡守就可以了。
走过来的一路上,不少人冲云栖迟问好,态度既恭敬又感激。长相昳丽漂亮的云栖迟只要不刻意散发冷气,看上去和温柔的小白兔没有什么差别。
快到正午了,林大人早就把陈浩等人要被斩首的消息传了出去,此时菜市口挤满了人,推推搡搡地抬头望着前方。
云栖迟没有过去,只是找了一个酒楼坐在了临窗的地方。酒楼里没客人,只有浑身紧绷的老板。
“殿下……您要喝些什么?”
老板恭敬地弯下腰询问。
“不用,什么都不用。”云栖迟温婉一笑,随后就摆摆手让老板下去了。
等老板离开之后,他侧过头,面色如常地看向不远处。
一几个人跪在雪地里,头发凌乱,衣衫轻薄。一个个的,荒北的百姓很是眼熟,这几年里,他们恨不得把这十几个人剥皮抽筋。
大雪纷纷,落在了刽子手的刀上。肌肉鼓起的刽子手裸露上身,单手抬起酒坛喝了一口,然后喷吐在了寒光乍现的大刀上。
云栖迟坐着,长发被风吹得向后飘去。昳丽漂亮的五官点缀在如雪的脸上,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像是黑曜石。
“时辰一到,斩!”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一个木牌被扔到了地上。
眨眼之间,十数颗头颅落地,喷溅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上的雪。
嘈杂的声音在下面的人群中堆积着,直到一个唱好的声音响起,随后,不管男女老少,都在畅快地大喊大叫。
云栖迟收回目光,落在了手腕上的水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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