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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似乎和在陵昭的少年重合,冰冷疏离,就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捂热一般。
祁樾那会儿因为反抗父皇,伤了腿。
我带他回公主府的时候,他强忍着伤也要回质子府。
「你伤了腿怎么还急着下床行走?质子府里都是一些势利之人,你回去就是受苦,不如留在公主府,我会照顾你。」
「这是我亲手为你熬制的汤药,你别听我父皇胡说,我没有要把你当成男宠,我是真的……」
「啪嗒!」那瓷碗被他一挥,就摔碎在地。
少年不肯信我,「不用你假惺惺。」
我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一样碎了。
我恍惚站起身,上前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我从前不爱笑,可如今,笑容却成了我最好的掩饰。
我嗔道:「这个月的解药,殿下还没有给我。」
祁樾扯开手,眸光一沉,「不知廉耻!」
我不甚在意地抚了抚垂落在胸前的青丝,道:「既是总归要得到的解药,早一日,晚一日,是今夜,抑或者是明夜,又有何关系?」
我慢慢走近,眼尾的那抹艳色,像是胭脂拂过一般。
他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吧,那个春日我没能说出口的心悦之言,后来也只能借着讽刺之口说个半真半假。
我想嫁给他,从来也不是因为旁人或者旁物,只是想在临时前,成全往昔那个陵昭长公主与那孤傲质子的一场美梦。
洞房花烛夜,却也永远不是我和他心意相通的洞房花烛。
这场无声的对弈,伴随着那一对烧灼殆尽的红烛,终于,结束了。
情到浓时,他拥着我的手似乎要将我刻入骨血。
或许我于他而言,只有让他生啖汝肉,痛饮汝血,才能解其心头之恨,洗他年少之辱。
「褚娇,你不要后悔!」
「孤恨你!」
这声警醒是在警醒着我,却又更像警醒着他自己一般。
我颓然闭眼,也好,这样就很好!
9
祁樾当初在陵昭时,被伤了腿,每到入冬便会疼痛难忍。
他不曾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也只得在夜晚时潜入他的寝宫。
隔着一道屏风,我听见那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我知道,祁樾定是生了梦魇。
我连忙走至他床边,看着他死皱着眉,痛苦呢喃的模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借着月光将手伸入他的锦被之中,按上了他的腿,熟稔地开始为他舒缓疼痛。
像是在公主府做过无数次那般,我的眼眶都有些发疼。
一室静谧,我们之间的气氛少有的安宁。
不知按了多久,祁樾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在夜色中昏昏沉沉地开口:「褚娇?」
我被惊吓了一瞬,随后双手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扣住了。
还不等我反应,下一秒,人就被拖到了床榻上,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我的腕骨。
然后,便习惯性的为我纾解这疲劳。
这是一个可怕的习惯,三年了,就如同我戒不掉照顾他的腿一般,他也总是在睡得昏沉时,无意识地呵护我。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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