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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安宁早已拿了一把软靠背的椅子放在江旧岁身边,并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江旧岁。
“伯伯喝水。”
“安宁,不用忙前忙后,你坐。”
“好的,江伯伯。”
裴安宁搬过凳子坐下,江欣自然也跟着坐下。
“你站着,看。”
“知道了,爸。”
江欣隐忍着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一旁。
入座就代表着在这场谈话里有发言的权利。
江旧岁属于开局给儿子上了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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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旧岁平静的打量着眉眼间和老三有几分相似的男孩,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到变化:
“我开门见山,江欣他犯了错,二伯希望你能原谅他。”
“如果只是用嘴道歉的话,那我也只能嘴上原谅了。”
江流早自己拉凳子坐下了,他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摸出两个黄瓜,还顺手递给二伯一根。
这对话听得裴安宁是心惊胆战。
江流怎么一会乖巧一会锋利的呢?
江旧岁的脸上只有和善,他在面对除江欣以外任何人的时候,都永远保持着这个表情。
“当然不只有嘴上道歉,你开价吧。”
“二伯,我想听听你和我爸的事。”
江流强行打乱了节奏。
谈话也是一门学问。
江旧岁擅长以势压人,除了他本人的身份和日积月累的经历所造就的个人气质外,他会主动占据道义上的制高点,迫使对方不停的对他的内容做出回应。
用“主动认错,争取原谅”看似把态度压的低,但却封死了对方继续凭借“被害者”身份胡闹发泄情绪的口子。
把对话内容框在了“讨价还价”的范畴内。
而江流则是因为过去频繁和人进行精神层面的交流,所以会尽可能先让对方说话,从里面寻找破绽和缺口再想办法做出扰乱。
一种较为基础的攻心。
而对于江旧岁这种没有破绽的人来说,江流只能从场外寻找破绽。
比如江旧岁的心魔,江新年。
“年轻人怎么对陈年旧事感兴趣?”
“我爸告诉我的,他说如果你二伯欺负人,你就提一提当年。”
其实他爸根本没说这话,这都江流瞎编的。
他今天面对二伯的目标,本来就是在不拿出证据的情况下,让对方倾向于相信他手里有证据。
青叔说过要“三分真、七分假”。
因为自己和二伯之间的信息差过于悬殊,对于江家和他二伯本人,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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