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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了一夜,快要流干了。
常如声泪俱下,跪在陆昭珩面前久久不肯起身:“殿下,殿下左大人死的冤啊!他定然是被刺客杀害的啊!左大人勤勤恳恳,皇上交代的差事无不尽心,怎么会忽然被人害死了啊!左大人啊,你死的冤啊,你死的太冤了啊!”
姜醉眠站在人群外,左腿不便使力,便轻轻靠在殿门上,紧紧盯着悲痛欲绝的常如。
他一副与左正交情甚好,哀伤惋惜的神态,可姜醉眠却知道,左正的死定然与他逃不开关系。
许是太子命人做的,如此一来,太子允诺给常如的正卿之位便也名正言顺了。
几个吏员上前来将快要哭晕过去的常如搀扶起身,随后带他到旁边坐下休息。
几个寺内官员皆六神无主,面如土色,正卿一朝惨死柜中,偏偏还是在辽国使臣即将抵京的节骨眼上,他们全都慌得没有主意了。
厉云川倒还算镇静,仔细察看了一番左正胸口上的宽刀,随后神色一变,对陆昭珩禀报道:“殿下,左大人之死,恐怕不知是刺客那么简单!”
陆昭珩也看出那宽刀的来由。
辽国人常年居北寒之地,勇猛剽悍,所用兵器也大多宽大沉重。
而这宽刀,便是辽国特有的兵器之一,更别提那刀柄上的繁复花纹,皆是辽国图腾。
几个官员一听,都吓破了胆子:“不是刺客,那,那还能是什么人?”
厉云川正色道:“只怕是辽国使臣还未抵京,便先派杀手来京城作恶,他们敢杀朝廷命官,就是故意给我大宴一个下马威!”
“什么?!居然是辽国杀手干的?”
“辽国蛮人毫无信用,我大宴就不该同其议和,该当将他们一举歼灭才是!”
“我们还何必在此接待什么辽国使臣,等他们来了便叫他们有来无回!正好在我大宴领土上,就将他们全都杀了给左大人报仇雪恨!”
“……”
陆昭珩听着几人的慷慨激词,却并无言语。
那宽刀虽是辽人兵器,可杀人手法却并不像用惯了宽刀之人。
宽刀砍人头颅或四肢最为顺手,插进胸膛,倒像是用惯了长刀的手法。
思及此,陆昭珩冷笑一声。
东宫的手段也不过如此,杀人然后嫁祸给辽人,顺势激起大宴朝堂的激昂愤怒,若他们真的把辽国使臣给杀了,此次两国议和便再无可能。
杀掉一个用着不顺手的官员,再把主理此次接待事宜的自己拉下马,一举两得。
可太子做事也太不当心了,怎么能让自己抓住把柄。
陆昭珩对厉云川道:“既然厉大人看出事有蹊跷,此事便交由厉大人全权处置,若能找出杀害左大人的辽人,我自会在父皇面前为厉大人美言。”
厉云川并无攀附升官之意,可他也想尽快揪出背后凶手,便拱手道:“微臣领命。”
偏殿内众人尚未离去,几个吏员就急匆匆从外面奔来,还险些将靠在门边的姜醉眠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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