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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大了,他不好像冯夫人一样去看一眼。
冯夫人:“睡得好好的呢。”
可是,躺下半个时辰,冯夫人怎么都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再次趿拉着软底靴,又到碧纱橱瞧。
这回,平安侧身睡着,头发有点乱,冯夫人笑着给她别头发,她想起,小平安几岁时,早上会把头发睡得乱糟糟的。
那时候,冯夫人领着她到镜子前坐下,一边笑她:“小平安又把头发睡成鸟窝了!”
小小一团的女孩看着镜子,摸索着自己头顶。
冯夫人疑惑:“你在做什么?”
小平安咕哝:“掏鸟蛋。”
这肯定是跟她二哥学的!可把冯夫人和丫鬟们笑得捧腹。
以前想到这些事,冯夫人难免要拭泪,更不敢夜里想,不然就整夜整夜睡不着,可是,最容易想起来的时候,也是寂寥漫长的夜。
如今好了,她能笑出来了。
床上,平安眼睫颤了颤,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隙,乍然醒来,她眼中有点茫然。
冯夫人心道原是自己吵到她了,她有些赧然,给平安掖掖被子:“睡吧,睡吧。”
平安轻揉眼睛,看清是冯夫人。
然后,她往床内拱了几下,让出床外面的位置,她伸出手,五指张开,颇为慷慨地拍了几下床铺。
冯夫人一愣,下一刻,欣喜与甜蜜蓦地涨满了心房,心口又软又酸疼。
她忙放下烛台,小心翼翼地在床上躺好。
平安把被窝睡得很暖。
这一晚,冯夫人总算睡得好了。
…
洗尘宴早在平安抵达京城前,就开始筹备了,虽说第二日就能开,但冯夫人也知道不能心急,得给平安一日修整。
所以,洗尘宴定在平安回来后第三天。
骤然从乡下来到京城,平安的仪态却不用操心。
她身量高,穿什么都合适,静静一站,仙姿佚貌,柔桡嫚嫚,毫无粗鄙之气,不像个失了记忆、还在乡下养了五年的人。
至于行礼,也只教了对长辈的礼节,以她的身份,宴上没有太多能让她行礼的人。
冯夫人和平安说着族中的事:“薛家还有另外两房,都住在永安街,明日也会来拜见你。”
平安倾听着。
琥珀端着茶果子进门,对冯夫人说:“太太,有消息了。”
冯夫人站起来,和琥珀到了隔间,琥珀小声说:“请帖递去了王府,王府今日派人回话,说是殿下身体不适,明日不能来。”
冯夫人说:“倒是意料之中。”
豫王殿下出生后,身体不算大安,这些年也是深居简出,只是平安的身份在那,须得跟豫王府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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