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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茯苓又听到她爹爽朗地说:
“我才从城外回来,你们猜怎么着?那淹的,今年收成完啦,娘,完了。
对了,明远,你家可有田地?啊,你大哥在种两亩田啊。
啧,那婶子,您和明远真得早做打算,就看淹这样,过俩月,咱想买粮吃,它也不能是这粮价了。
我看已经有那人家,今早就去粮铺子了,我是几时出城的来着?那时候天还没亮,粮铺子门口就是人。”
像是应证宋福生这话似的,店门被人推开。
有一位大娘探头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种扛饿还便宜的点心?”
宋茯苓让她进来说,老大娘穿着雨披说:“不了,我是听别人讲的,要是没有这就走,不给你这地踩脏。”怎么看这里卖的都不会便宜。
葛二妞从后灶跑出来,他们这边的人正吃饭呢,是胖丫给背来的菜,还有羊肉骨头:“来来来,我接客,胖丫你爱干啥就干啥去吧。”
所以宋茯苓一晃神的功夫,再偷听楼上时,居然能听到杨明远母亲的笑声了,笑啦?
那当然乐了。
老宋不仅将明远苦恼的列巴那事摆平了,而且已经和这对母子聊下一话题,正说到:
“眼下的难不算难,让明远出几本怎么能考好的心得,这个主意真行。
他要是再能场场考下来,咬咬牙,一鼓作气,啊?明远,别为杂事分心,正是关键的时候,挺住了,我看好你,争取回回名列前茅。
回头写的那几本心得,那就成宝了,就会在书肆里供不应求啊婶子。书中自有黄金屋,那话从来就不是白说的。”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杨明远的母亲边下楼,边和马老太道。
马老太说:“你外道了,咱们都是从穷苦日子过来的,没事儿就来坐坐,啊?那列巴,你放心吧,要是没有人手来取,我让店里人给你送上门。”
而楼上,“宋叔,”杨明远弯下腰,长揖到底。
宋福生乐了:“我管你娘叫婶子,你管我叫叔,咱这辈分是不是乱了?”
“可我就是想叫您叔,”说这话时,杨明远望着宋福生,满眼至诚。
宋福生都能看到对方黑眼仁里的自己,唉。
拍了拍杨明远的胳膊:
“无论是叔还是兄,我比你略年长几岁,就多几句嘴。
一文钱憋倒英雄汉的时候,我比你经历的多得多,我还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我那阵就告诉自己两句话:
一句是,铆足劲,向前冲。
另一句是:你要相信,你年纪轻就代表着将来有无限可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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