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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蓁和冯华倒是不知道灯锦如此名贵,可以想见黄氏为拿到灯锦怕是费了不少心思。然则以黄氏的为人,冯蓁实在想不出她这般为冯华出钱又出力是为何?
送走金络后,冯华沉思片刻道:“我去找大伯母要个花样子。”
冯蓁点点头,心知自己阿姐这是找借口去寻黄氏,必然是她也觉察出了不妥来。
冯华回来时满脸阴沉,冯蓁赶紧上前道:“阿姐,大伯母怎么说啊?”
黄氏倒也没瞒着冯华,毕竟这也需要她自己主动些。可让她一个闺阁女子在上元灯节去“勾搭”男子的话,叫冯华如何说得出口,更不肯污了冯蓁的耳朵。
“没什么,明日我让翁媪陪你去上元灯节吧。”冯华道。
“为什么?”
“我不喜欢人多。”冯华道。
冯蓁自然是不信的。“阿姐总当我是小孩子,什么也不肯跟我说。”冯蓁假作委屈地道,“不过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大伯母把阿姐打扮得这么美,是不是要叫你去……”冯蓁朝冯华眨了眨眼睛。
冯华的脸立即就羞红了,“别说了。”
看着冯华脸上的桃晕,冯蓁就知道准是跟男子有关。想起前些日子的正月宴,黄氏暗示宋夫人赶紧请期的事儿,不由低声道:“是蒋二郎?”
冯华捂住了脸,恨恨地道:“大伯母这是将我当做什么人了?阿母不在,她就这般践踏我么?蒋家若不想守婚约,退婚就是了。”
对冯华这样幼承庭训,端庄守礼的女郎而言,自然是受不了黄氏的暗示的。然则冯蓁的感受却不一样。
男女婚前接触接触多好啊,彼此了解一下,不合适就退婚总比婚后成为怨偶来得强。
“阿姐,我觉得大伯母可能是为了你好。”冯蓁道。
冯华放下手,不解冯蓁的意思。
“阿姐,你想啊,至少大伯母是希望你打扮得美美的给蒋二郎看,而不是那几位殿下。”冯蓁眨巴着如山泉般澄澈的眼睛看着冯华。
冯家不打算拿冯华的亲事去博那未知的从龙之功,只这一点,就叫冯蓁对阳亭侯夫妇多了一丝好感。
“可是,为何要让我……”后面的话冯华实在说不出口。
“阿姐,上次你说宋夫人提到亲事就支支吾吾,可见蒋府存有观望之心,大伯父也不能拿着刀逼着他们请期是吧?阿姐若是能见着蒋二郎,看看他的品行如何,岂非也是好事?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当然如果阿姐另有心上人,也可以趁着上元灯节……”冯蓁说着说着就笑了。
冯华被冯蓁打趣得又是一阵脸红,“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敏文公主么?”
冯蓁被冯华逮住,直挠痒痒,她不得不求饶道:“好阿姐,好阿姐,我再不取笑你了。”
冯华这才饶过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大伯母或许是为了我好,可我实在受不了。”
冯蓁道:“阿姐,你想想阿母啊。我听傅母说,是阿母先看中了阿爹,然后才成了好事的,是也不是?”
“好你个小妮子,现在连阿母的闲话都敢说了?”冯华瞪起眼睛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说,一辈子的大事儿,阿姐诚该跟阿母学学。她嫁给阿爹,虽说去得早,但你不是说阿爹一辈子只有阿母一人,两人直到死都是恩恩爱爱的么?”冯蓁就跟个魔鬼似地诱惑着冯华。
冯华到底还是听了劝。
黄氏送了这对姐妹出门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回屋子对冯坚道:“我原以为,华儿会不同意的,那日她脸色极为难看。”
冯坚道:“她聪慧颍睿,自然能明白你我的苦心。”
马车将冯氏姐妹送到了朱雀门南横贯东西的鼓楼街上,鼓楼街的南侧用荆棘围出了长约百丈的隔离带来,里面挂着无数的彩灯,形成了一条灯龙,在御街和鼓楼街交汇的十字路口,则立着两根长约几十丈的大柱子,柱子之间是个大戏台。
能登上这戏台表演的,那都是各地最出名的杂耍艺人,若是功夫不好,那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因着大戏台的缘故,这十字街口四周的酒馆茶舍,二楼的雅间早在半年前就被预定一空,达官贵人便能不受打扰地在二楼赏灯看戏了。
太仆卿乃是九卿之一,以蒋家的权势,在十字街口自然也能定下一间雅间,不过阳亭侯府就差了点儿,那些雅间并非是有钱就能订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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