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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玉津是个样貌优越的人,女儿好看,妈妈自然不会差。高鼻深目,深青的眼睛仿佛翡翠,皮肤白得像腻子,吊着眼睛看人,也能称得上一句美。
她的美和闻玉津一样,是很有攻击性的那种。可应念皎不同,她像挂在树梢的一弯弦月,像被夜风吹皱的粼粼湖面。
她像青花瓷。
两个人一同回过头来瞧,陈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应念皎抓走了。
她今天也戴了一只玉兰玉簪,发丝低低挽着,落在月白的旗袍上,又温柔,又优雅。
投过来的目光,亦是含蓄温婉的,宛若笼罩着朦胧细雨的深青屋檐。
可陈愿却像是被扎了一下,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
她怎么会在这儿,还和闻夫人交谈甚欢?
陈愿垂头躲避交汇的视线,目光落到同闻玉津相交的手上。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闻玉津对她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轻,目光柔和得像云。
陈愿的心立刻被安抚下来,定在原处了,随着对方的样子,也小小地露出一点笑来。
闻夫人的母亲是国外的一个贵族,嫁人后生了她,到她这里,没有继承的爵位头衔,但家族余荫仍旧庇护着这个远嫁别国的小女儿。
她是含金汤匙出生长大的,那份天然的傲气,说是公主也不差。她有说一不二的性格,在婚嫁方面,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主张给闻玉津安排婚事。
是以看陈愿这个平民出身的媳妇,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刻薄得不加掩饰。
看闻玉津也同样,自己养得好好的女儿,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来顶撞她,不听她的安排,岂不是大逆不道?
陈愿自从和闻玉津结了婚,就没受过一天好脸色,曾几何时,她甚至觉得闻夫人就是这样天生的性格,看谁都阴阳怪气的。
谁曾想到,她竟也有开怀大笑,和蔼可亲的时候。
陈愿觉着惊奇,但一想到这份和蔼是对谁的,她的情绪就高涨不起来。
谁愿意让人区别对待呢。
“玉津回来啦,快来坐。念皎呢,刚回国就过来联系,非要送纪念品来。”
说到这儿,她一双上挑的眼睛扫了一下陈愿空空如也的双手,冷哼了一声。
陈愿抿了下唇,感到一丝难堪。
而闻玉津恍若未觉,笑意不减。
“你们小时候不是关系很要好吗,快来说说话,正好这儿有空位。”
她们两个人坐着的不是居中的客厅,而是小阳台那种更亲近的位置,摆着的沙发没有那么大,两个人坐下,还空出一个位置来。
闻玉津牵过陈愿的手,没听她的,反而在对面的双人沙发里落了座,坐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妈。”
又抬眼噙着笑扫过对面,“结婚的时候,你没有来,我再正式介绍一下吧。”
“这是陈愿,我的爱人。阿愿,这位是应念皎应小姐。”
陈愿有一双灵动的猫眼,看人的时候,总显得很专注,尽管有所掩饰,但对应念皎来说,看穿她的心思,比开卷考试还要简单。
她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唯独没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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