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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去做你的事吧”,沈长清摆摆手,推开书房大门。
管家应了声是就退下了,沈长清独自走到府门前。
马夫已经备好了车,早早就侯着了,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提着马鞭,呵着晨雾,冲沈长清腼腆一笑。
“老爷请,仪仗队已经安排过了,前引后扈等同帝制,您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
沈长清浅略扫了一眼,车舆、旗仗、兵仗、乐器等次序严格,排列整齐,轻轻点了点头,“并无不妥,你和管家用过心了,这月除了月俸,还可找账房支取二两赏银。”
马夫大喜,当即谢恩,请沈长清上车。
“驾——”随着一声马嘶,国师府门前的长队缓缓朝皇宫方向移动。
沈长清撩开车帘朝外望去,清晨的街道有些寂静,偶有下人站在各家的府邸前往台阶下洒水。
一路之上没有碰见其他同僚,沈长清靠在车壁上,阖眸浅寐。
行至宫门口,早有十六人抬着轻步龙头辇来接,沈长清扶着马夫的小臂,移步坐上龙辇,旁边立刻有人接替了马夫的位置,打着扇子和伞盖。
一位面生的公公在前边引路,其身上的袍子很新,但他对一应事宜却相当老练,仿佛从小生活在宫里一般。
到太和殿前,那公公高喝一声,“国师到——”,沈长清把手搭在旁边小太监的腕上,跟着那公公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还没进殿门,就听见里面躁动不安,平亲王装作焦急的样子,迎上前来,“老祖宗可算来了,昨夜本王与诸位大臣喋喋不休争吵了一夜也没得出个结果,如今可好,总算有人主事了!”
两边排列整齐的朝臣纷纷行礼,“见过国师。”
沈长清略一点头回礼,穿过一众朝臣,走到最前边,龙椅之下还设了坐席,是留给他的,他从容落座,一时之间满朝鸦雀无声,都在等着他开口。
但沈长清只是笑了笑,闲聊起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平亲王果然能力出众,远超常人。”
“想必在场的诸位都是猝不及防之下得知先帝驾崩一事,昨夜圣旨说宫里死了好些人,不过几个时辰平亲王就把一切安排地有条不紊,就连缺的人事也都补全了,简直——
“像是未卜先知,早有预谋一般。”
丞相紧随其后出列,沈长清本以为他会告发平亲王偷养私兵一事,谁知这老狐狸却道,“平亲王未雨绸缪,实有国君之资,先帝与王爷本就交好,或许王爷早就预感到祸事,劝过先帝,然先帝不知是何原因没有听取,平亲王无奈,只得暗地准备。”
头发花白的丞相面朝平亲王,一撩衣摆跪下,纳头便拜,“老臣先前对王爷……不,对陛下多有误会,请陛下恕罪!”
“相国言重了,如今皇兄还未入陵,不宜称陛下,还是等登基大典之后再改口罢。”
沈长清饶有兴味地看了丞相一眼,这老狐狸果然是个精明的,就是不知如果让其偶然知晓前朝太子尚活于世,平亲王并非唯一的选择,他会选择如何站队呢?
整个早朝再没有商讨出其他任何有用的东西,无非是礼部坚持祭天,然后工部大肆哭穷,户部以国库空虚为由不肯拨款,堂堂六部尚书如同小贩般各执一词推诿扯皮,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比闹市还不如。
沈长清听着听着就有些乏了,昨夜没休息好,他左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睛,菩提串儿也因此滑到肘间。
颜平余光捕捉到这一幕,清了清嗓子,着人宣布退朝。
众人往宫外退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长清才慢慢起身,一抬眸正好与颜平对视。
颜平微笑道,“我派人送您。”
这微笑里似乎淬了寒毒,映在沈长清眸子里就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好。”
又是一阵繁琐的折腾过后,临近午时沈长清才回到府里。
小厮上前替他解了披风,他一边往内院走,一边询问管家,“东厢房那边可有动静?”
“回老爷,没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沈长清想起出宫前颜平眼中的笑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叫人进去看过吗?他睡到现在还没起?”
“这……”老管家也意识到不对,连忙道,“小人这就派人去看……”
“行了,我亲自过去一趟,你立刻多带几个家丁分别去茶楼酒肆这类地方打听一下今日可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
管家知道事不宜迟,很快退下去安排了。
沈长清快步穿过几条小路,走到东厢房那边,推门而入。
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整洁异常,南边的窗户敞开着,不见人影。
颜华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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