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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用的席子,林落做起来十分地轻松,把干草平铺在地上,然后像编东西一样把干草一把一把地编上,最后拿直溜的树枝压在边缘,用兽皮绳绑上。
这样席子四周不会散开,就像床垫一样。
当林落把两张席子编好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强在土坑里生起火堆。
他站起身捶了捶腰,望着自己差不多干了一下午的成果,十分满意:“强,你把这两张席子拿到土坑里去。”
“好。”两张宽大的席子在强手里小了两个号,轻而易举地就提溜起来。
林落把自己放背包还有兽皮的地方腾开,让强把一张席子放在地上,一张放到挨着床铺的土坑壁,隔开泥土。
然后先把兽人战士分发的灰色狼皮铺在席子上,再放阿达给他准备的那条兽皮,最后是他自己在城用一个黑币换的乳白色的兽皮。
望着这简陋的床铺,林落简直恨不得铺上去滚两圈,到兽人大陆快一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能睡到稍微有点模样的床。
之前不是裹上兽皮倒在地上睡,就是躺在硬呼呼的石头上,他都快忘了躺床上是什么滋味了!
路上奔波了两个月,林落吃了一点强烤的肉就睡下了,强原本要去他的兽皮坑外守着,被林落叫住,让他就在土坑里休息。
他窝在新鲜出炉的床铺里,纤细的身体被灰色乳白色的兽皮包裹,只露出肩膀和脸:“这里有这么多兽人战士,有危险也能很快察觉,就在土坑里睡吧。”
“背包里还有一条厚一点的兽皮,你拿出来盖上……”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就闭上了,呼吸平缓。
这些日子他的背包都是强拿着的,强知道里边都有些什么东西,也知道他说的那条兽皮。
那是一条咩咩兽的兽皮,要用黑币才能换到,他们从城来失落之城的路上,偶尔遇到大雨天气,特别冷的时候,神侍大人会拿出来裹在身上,还问过她要不要一起。
但是对于兽人来说,他们的体格是最被兽神眷顾的,这点寒冷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强没拿兽皮,随便往土坑上一靠,在林落对面坐下。
第二天,或许是那个祭司看他们这帮人从大老远来,让他们睡了一个好觉,直到中午才派人来叫他们去前边。
两个月的功夫,足够他们这二十人和能玩的玩到一起,形成一个个小团体,比如林落和红雨,还有那个叫棕的女性兽人一起。
而另外两个和他们一起在红叶那里学习的神侍显然不喜欢林落,没跟他们一起。
林落,红雨,棕三人到了前边,昨天和他们打过招呼,名为春的神侍站在一位男性兽人身边,男性兽人穿着麻衣,披着几种颜色交织的兽皮上衣,手里拿着一柄黑色铁制的权杖。
这个祭司的兽形应该是很凶猛的动物,被他的眼睛扫到的时候,林落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当他们这二十个神侍全部到了,这个祭司的声音从前边传来:“你们都是被兽神选中的神侍,学过治疗和祈福之术,到了失落之地后,你们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只要有兽人战士从最前沿退下来,就要为他们疗伤祈福。”
“春,待会儿你带着他们去看看需要疗伤祈福的兽人。”
“是,祭司大人。”春低头道。
手持权杖的祭司低眉敛目,带领林落他们向兽神表达崇高的敬意后便离开了。
他一走,那股让人被压着的感觉消失了,春道:“其他神侍都在为兽人战士祈福疗伤,我带你们去看看,以后这些事儿就由你们自己来啦。”
她走在最前头,带着林落他们走向分布在神侍居住的土坑周围的土坑,住在这些土坑里的都是兽人战士,他们才一靠近,兽人战士就弯腰行礼:“神侍大人。”
春态度和曦:“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兽人战士被春一问十分激动,“已经长到一起了,是春神侍您的福祉。”
春道:“我和新来的神侍去看看受伤的兽人战士,过两天我再去看看你的伤。”
兽人战士满面感激,退到一边让春和神侍们离开。
春带着林落他们到了一个土坑前,住在里边的兽人立刻把兽皮拉开,瞬间,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冲出来。
林落偏着身体往里边看去,只见土坑里躺着两个兽人,他们什么也没垫的躺在地上,一个兽人脸红红地闭着眼睛,额头上还有汗水,一个清醒着,可是他的伤口看起来比另外一个兽人还要严重,左臂的前半臂不见了,断口用某种叶子包着。
很快,他也会步旁边那个兽人的后尘,伤口感染发炎,最后两人一起死于炎症。
春的神色凝重而悲悯,对林落他们道:“从前沿退下来的兽人战士,我们先为他们疗伤,但要是疗伤过后他们出现身体发热,出汗的迹象,便昭示着兽神在召唤他们,我们就可以停止治疗,为他们祈福了。”
春走进土坑里,拉起那个肚子上有道伤口,已经出现发热迹象的兽人的手,闭着眼睛念着林落他们在红叶那里学过的祈福语。
“兽神在上,请聆听你最忠诚的信徒的祷告之语……”
发热的兽人战士痛苦地皱着眉,双眼紧闭,而旁边还没有发热的兽人木楞地望着正在祈福的春和同伴,脸上的神色暗沉。
林落一颗心往下沉,他知道,这两个兽人必死无疑,在没有抗生素的兽人大陆,伤口发炎之后的并发症会在很短时间内夺走他们的生命。
祈福只不过是神侍给予他们的心理安慰罢了,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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