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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瞬触感冰凉,隐有蛇类的阴森滑腻。
宣榕反应过来是什么,倒也没被吓到,只失笑:“它是想咬我吗?”
“……不是。”耶律尧额角青筋跳动,“这畜生犯病了,别管它。”
宣榕有些许不放心:“别让它伤人。”
“放心,不会。”耶律尧扼住银环的七寸,见蛇安分下来,畏畏缩缩趴回木几上,方又问道,“找我什么事?”
在宣榕的待客之道里,没有站着问话的习惯。
于是她侧身示意:“有点关于‘琵琶行’的问题。吃了吗?没用早膳的话,去楼下边吃边聊吧。”
“好。”
百福客栈一楼是酒馆,来往脚夫、商客和旅人,都喜欢来杯茶,喝点酒。
也有早膳,清单的粥点,再加几份面食和小菜。
养在望都时,宣榕被她爹带的,确实有“食不言寝不语”的毛病。
但在外数年,偶尔风餐露宿,早就“粗俗”惯了,只要没有尚在咀嚼的食物,她都不吝啬于说几句话。
所以,喝完第一口粥,她就温声问道:“琵琶行有几种方法制毒?”
晨光里,少女长睫上落了灿金,浅淡的双眸,像极了望都天金阙里的碎月琉璃。
耶律尧似是胃口不好,只要了杯茶喝,略一思索:
“比较常用的有两种。第一,用鎏金红石碾碎,冶炼,融化后,用汁液混合雄黄,能得到不算纯的‘琵琶行’。第二种,西域那边有一种三秋草,里面含有这种毒。”
昔大人从这两个渠道摸查,一无所获。
宣榕试探问了句:“有没有比较罕见的……以人成毒的法子?”
本以为耶律尧会否认,没想到,他点了点头:“有。”
“西域那边,很多人自小吃着三秋草长大的,可能是祖传的体魄,他们吃着死不了。”他像是对毒术钻研至深,答得毫不费力,
“所以,还有第三种方法。
“若是这人来自西域那山区,自幼食三秋草,那她成年后,若是积郁于心,毒素会汇聚在她的琵琶骨处。钻骨可取毒。”
“这才是‘琵琶行’名字的由来。”
宣榕怔了怔:“原来……是这样。”
耶律尧问道:“那西域人是这样萃的毒?这样凶手不就确定了么?”
“应是。”宣榕沉吟道,“但还有两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耶律尧:“怪在何处?”
宣榕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若杀人放火,选在什么时辰?”
耶律尧:“……”
即使做过趁夜敌袭、放火烧粮仓这种狠事,他也答得比较含蓄:“估计晚上……吧?”
宣榕顺着他的话捋思路:“对呀,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为了让熟睡的人来不及救火,理应在晚上。”
她回忆道:“曹孟却放在了大街上都是人,消息传播最快的下午,而且刚好是我回来那天,这么明目张胆——”
耶律尧试图套了一下自己逻辑:“曹孟是想当面给你一记下马威。”
宣榕也接上她没说完的话:“好像专程选了个,我还有那么一丝可能,可以救火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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