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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怀了多久,她就愁了多久。
往日信心满满的孟娘子,也是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你到我院里坐坐去,我和你细说。”
梁雁冰听得心头一沉,脚步更沉。
进了院子,孟娘子将侍候的婢女们全打发了出去。
梁雁冰瞧得更加心惊胆战,又见孟娘子磨蹭着给她倒水,便一把拉住她,“行了行了,有事说事,别倒水了,我不渴。你快和我说说,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孟娘子坐在了桌对面。
梁雁冰心砰砰跳:“……”
没事你吓我!
但她知孟娘子不是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便仍是虚心请教,“公主到底怎么了?”
孟娘子默了一瞬,才道,“你还记得建安侯府主母生产时多凶险吗?”
梁雁冰一听,脸色煞白。
隔壁建安侯府主母魏采菱七月生产那日,当真是险象环生,差点就踏进了鬼门关,吓得满屋子人手忙脚乱。
孟娘子和梁雁冰都在场坐镇,还特意请了京城最有经验的几位稳婆助力。按理说,魏采菱那胎从怀上到临盆,都是她二人精心照料的,脉象一直平稳,不该出什么岔子。
可谁曾想,生产时魏采菱疼得几次昏死过去,全程撕心裂肺,血色浸透了整床锦被,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时,连最老练的稳婆都变了脸色。
孟娘子咬着牙,把压箱底的几味奇药都取了出来,才勉强保住母子平安。只是魏采菱到底伤了根基,至今还在卧床将养,连一丝风都吹不得。
梁雁冰想着这些,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公主自怀孕起就十分省心,想来应该不会……”
孟娘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有些疲累,“时夫人孕期的脉象比公主现在还要平稳,我原以为日日为她推拿活血,必不会出险。哪曾想……”
仍旧险象横生。
她突然压低声音,将压在心底的事不吐不快,“那你知为何我要在时夫人生产当日,准备锁阳草和断魂花?”
要知锁阳草和断魂花其实都不是药,而是毒物啊!
当时梁雁冰还不理解孟娘子准备这些有什么用。后来魏采菱一直流血不止,死马当活马医,是孟娘子果断在药里加入了锁阳草和断魂花才捡回一条命。
梁雁冰几次问及孟娘子这事,都被对方含糊其辞略过了。今日却是主动提及,令得她心里惴惴不安。
孟娘子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其实早年不是大夫,而是跟着祖母学卜卦,帮人看手相。”
梁雁冰:“???”
孟娘子见她将信将疑,只得吐露自己的秘密,“我祖母是老家有名的神婆,一双眼睛能看透生死。我七岁那年,她指着村里一个新嫁娘说‘这丫头活不过三朝’,果然第三天就投了井。”
她当时觉得祖母很威风,就一心想跟祖母学。
梁雁冰却听得脊背发凉。
“我生来也有几分天赋,跟着祖母学了几年。”孟娘子苦笑,“可后来我就不想学了,也不想给人看命。你知道为什么?因为越学我越发现,我们不是在‘看’命,而是在‘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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