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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没出声打断那对父女的父慈女孝,径直回到了夏时院。
她看得出来,这一次回来的时安柔是彻底归了心。
当然,这么爱跑偏的人,还会不会想法动摇,她无法预料。
至少这一刻,那姑娘是真心忏悔的。
不悔又能怎样呢?斗又斗不过,后台靠山死的死,伤的伤,损的损。
她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拿什么斗?出馊主意的人都没了,想作妖都不知道从哪里作起。
时安夏不由得琢磨,要怎么把这个人用好,才不浪费。
总不能光带了张嘴回侯府吃饭吧?她可不养闲人。
且,时成轩是肯定不会带着时安柔回甘州的。啧,这姑娘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北茴接过冬喜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姑娘手上。
时安夏笑,“这都几月了,还用汤婆子,也不怕人笑话。”说不要,手却很诚实地捂在上面,只感觉暖意融融。
北茴道,“谁来笑话姑娘!自个儿手凉都感觉不到么?”
她更担心的是,姑娘落了水,身子骨受了寒,不易有孕。这可是大夫说的。
好在她们姑娘虽成亲在即,却还不能圆房。
一是孝期不能圆房;二是她家姑娘还未及笄,姑爷怎么也得等到姑娘及笄才行,也不知姑爷等不等得。
许多高门大户,也有像她们姑娘这种类似情形。说起来是守孝,但门一关,只要人不往外说,谁管你到底守没守。
那不过都是明面上的,只要没怀孩子,谁也说不得什么。
北茴愁死了,好几次都想跟姑爷私下里说说。
可她一个丫环身份,又不是老嬷嬷,怎有脸跟男子说这些?
北茴是白操心了。此时唐楚君便是在跟女婿说这件事。
自家的女儿自家疼。
岑鸢那头又没个母亲可以沟通,她这个做岳母的就必须独当一面了。
漫花厅里,唐楚君叫岑鸢坐在对面,还让人沏了香茶,营造出宽松的谈话氛围。
岑鸢坐得板正,有些许紧张。
唐楚君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弯了眉眼,“这成亲的日子定得仓促了些。”
岑鸢手心里全是汗。
一日不成亲,就一日有风险。
他现在是度日如年的状态,“不仓促。”
唐楚君清咳了一声,“鸢儿,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岑鸢几辈子都没经历过跟岳母打交道的场面,也分不清唐楚君这开场白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又不让闺女嫁他了?
那不行,他豁然站立,“我娶夏夏娶定了!还请夫人成全!”
唐楚君猛地被吓一跳,一大片阴影覆盖了桌子。她拍了拍胸口,“坐下坐下,你挡着光了。这孩子,平时挺稳重一人,怎的也是一惊一乍?”
岑鸢那冷白皮肤顿时红了,下意识坐到了旁边去,争取不挡光,“我以为,夫人要毁亲。”
唐楚君瞪他一眼,“毁什么亲?快呸出去!不吉利!呸呸!”
岑鸢哪做得出这种动作,仍旧红着脸板正地坐着,低眉垂目,十分乖巧。
唐楚君也不为难他,为难的是自己,“鸢儿,我是想说……那个啥,你懂吧?”
岑鸢不由抬起头来,满眼茫然,“什么?”
他不懂,根本听不懂这年轻的岳母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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