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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以后就更没法管教,”男人哼了声,“先把洋娃娃烧了再说,省得你以后总惦记,不好好为矩子做事!”说着,他把铁网上的羊肉串全都扔掉,再将铁网掀到地上。聂小倩大哭起来,连连磕头,很用力,地上全都是碎砖石,她额头上沾满尘土和碎石,甚至都出了血。
男人摇摇头:“心有所属,就办不成大事,这洋娃娃你总想它,就是个祸害,还不如早早处理掉,这样你也能心无旁骛,专心为矩子服务,为门生会服务。”
聂小倩大叫起来:“它是我唯一的亲人,就不能留着吗?有了它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没有它,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逻辑!”男人很生气,“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这个洋娃娃?商场里有的是,随便买个新的不行?”
聂小倩紧握拳头高喊:“那不一样,那不是我的洋娃娃!”
男人看着她的脸,忽然笑了:“要不是总部提供资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个成年人居然把一个又脏又破的洋娃娃当成命根子。太有意思了,我就喜欢毁掉别人眼中的宝贝,你让我很期待啊,我倒要看看,烧掉它之后你会不会活活伤心死。”说着,男人单手揪住洋娃娃的左手,拎在铁网上。炉中的炭火冒着青烟,聂小倩冲过去,男人飞起一脚,正踢中她小腹,聂小倩惨叫着跪倒在地。
郝运知道那是聂小倩刚才被石板钢筋划伤的位置,看到这场景,郝运知道这男人的残忍程度只在聂小倩之上,而不在她之下。他用手捂着脸,皮肉模糊,满手都是鲜血。刚才只挨两拳“快乐拳头”就伤成这样,郝运不敢想象,要是真挨足十拳,这张脸非烂成碎西瓜不可。他慢慢爬起来,厅柱在男人右侧,而他此时正在跟聂小倩对话,聂小倩又哭又叫,掩盖住郝运动作发出的声音,所以男人并没察觉,而聂小倩的注意力全在洋娃娃身上,更顾不上别的。
“不明白,这个破洋娃娃哪里好?”男人盯着放在铁网上的洋娃娃自言自语。炉中的炭火烟越冒越大,洋娃娃底部的脚也开始冒烟,立刻就会烧着。
聂小倩捂着肚子伸左手去抓,声音嘶哑:“不要,我的洋娃娃!我错了,别烧我的娃娃!”
男人没听见,手也没动。郝运已经慢慢站起,第一反应是想逃跑,但楼梯口在前面,他一过去,那男人只要不瞎就能发现。郝运身子在发抖,尽量轻手轻脚地来到男人身后。这男人正看着聂小倩,似乎还是听到了别的动静,刚把头转过来,郝运双手在后面抱住他的脑袋,用力朝炭火炉按下去,顿时发出嗞嗞的声音。
“啊——”男人的惨叫声像杀猪,他也不顾烫,双手按住炭炉子奋力想把头抬起。郝运刚被刑讯两轮,手上发虚,男人已经把头抬起来,脸上沾满烧得通红的炭火,郝运双手用力再按,但男人的脖颈比他手有劲,居然没按下去。
男人转身伸手抓住郝运,就在这时聂小倩猛地站起来冲到男人左侧,右手呈鹰爪状捏住男人后腰部位,郝运觉得这男人就像被抽了筋,浑身哆嗦,手也没劲了。郝运还没回过神来,聂小倩的左手已经按在男人后脑,用力压在炭炉上。
这次发出更大的嗞嗞声,男人大叫着,但脸的正面被按压在炭火当中,叫声很闷,他浑身哆嗦,却并没有挣扎,就像摸着电闸。郝运后退几步,紧张地看着,十秒钟后聂小倩松开双手,男人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她连忙过去捡起地上的洋娃娃,紧紧搂在怀里,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那男人倒在地上,脸朝外侧,郝运颤抖着绕过去,见他大张着嘴,脸全都被烧焦了,沾了不少红亮的碎炭,嘴里也有,脸上和嘴里都往外冒烟,发出嗞嗞声,同时闻到强烈的焦糊味。以前郝运很爱吃烤肉,但现在却一阵干呕。
聂小倩紧紧地抱着洋娃娃,连忙解下仍然系在腰上的那个金属罐子扔掉,见聂小倩还没回过神,他强忍剧痛,捂着肚子和脸慢慢走向楼梯,边走边回头。聂小倩像雕塑似的不动,他连忙逃下楼去。出来后才敢轻轻发出声音,太疼了,左右看看,他有些发愁。这附近很荒凉,只好用两条腿往出租车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他边走边低头,看到肚腹有块圆形的位置全是烂肉,也不知道那个金属罐里到底是什么,但猜想也是节肢类的虫子。郝运最怕这种东西,也不敢再想。左手用衬衫捂住伤口,右手则捂着脸。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农用车,就过去说刚被打劫。司机是位包着头巾的维族妇女,看到郝运脸上和肚子的伤口,连忙说:“我现在就拉你去医院!”
郝运之前只告诉聂小倩那家旅馆在米兰路,而且路口还有一所学校,可并没说旅馆位于学校的哪个方向。聂小倩总不能把学校两端米兰路上的旅馆男厕全都搜遍吧,但又怕治完伤再去,万一和聂小倩撞到就惨了,于他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你送我到米兰路,我朋友在那里!”
妇女问:“你都伤成这样还不去医院?”郝运说没关系,可这妇女却是个倔脾气,非要把郝运送到医院不可,郝运怎么解释都不行。他心想,聂小倩不知道旅馆在哪,也就没那么快找到,先包扎伤口也没错,不然要是流血过多再昏过去更耽误事。于是就同意了,维族妇女用最快速度将郝运送到医院包扎,刚弄完,郝运就离开医院,叫了辆出租车来到米兰路这家旅馆。
走进旅馆路过前台,老板一见郝运这副模样,连忙问怎么回事。郝运没时间跟他搭话,径直上到二楼男卫生间,进到最靠里的隔间并反锁好,揭开马桶的水箱盖,顿时傻眼了——马桶里只有水,并没有玉佩。
他用力揉揉眼睛,确认真没有玉佩,郝运以为自己记错了,又找遍整个男厕所的马桶水箱,都是空的。他额头冒汗,难道记错了楼层?自己之前是开的二楼房间啊!掏钥匙打开205房,没错,是自己那间。为了确定,他从底层找到顶层,发现二楼才有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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