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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买地
叶湘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偏头看了眼空空如野的墙头,道:“咱们回屋里说吧。”说着带头往前院走去。
不是她戒备心重,而是她深信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姜洪和菜花婶对视一眼,自然都明白叶湘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两人有志一同的跟在叶湘身后回到了前院。菜花婶跑去锁上了院门,叶湘进厨房提了壶水,姜洪又把正屋的门关上,三人到桌前坐下,相视间不由都笑了。
姜洪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摆在桌上,“一共三百两,两百五十两是那五十斤竹荪的货款,五十两是定金,洪掌柜想再向我们定五十斤竹荪。”
叶湘打开布包,就见里面有八个五两的银锭,几块碎银,和十张十两,五张二十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菜花婶,我前天让你做的荷包呢?”
菜花婶忙站了起来,“在屋里,奴婢这就去拿。”
趁菜花婶拿荷包的空档,叶湘把布包重新合上,顺手倒了碗水递给姜洪,轻声道:“今天这一批竹荪晒好了就够五十斤了,不过这件事不忙,咱们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把那块荒地买下来,如果紧挨着荒地的那几块旱地有人肯卖的话,也一并买下来。”
菜花婶取了荷包回来,又忙去把门关上。这三个荷包是叶湘吩咐她缝制的,荷包上特意留了细绳,用来戴在脖子上,荷包的内袋里还专门包上了油纸防潮防水。
叶湘把布包底下的银票抽出来分成三份,她自己拿了一百两,塞进荷包直接挂到了脖子上,又塞了个八十两的荷包递给姜洪,另外一个七十两的递给菜花婶,“银子藏在哪儿都不保险,还是贴身放着最安全。”
姜洪拿着荷包沉默不语,菜花婶却白着脸连连摆手,“使不得,小姐,这银子还是您自己收着吧。”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要是出了意外,咱们就又一无所有了。”叶湘把荷包推回去,笑道:“这些银子也不是说就给你了,只是让你帮我保管,你快贴身收好。”
姜洪眸光闪了闪,把荷包套到了脖子上,“菜花性子耿直,小姐不把话跟她说清楚,以后就算真出了意外,她肯定也是不会动这些银子的。”
“啥,啥意外?”菜花婶拿着荷包,胆战心惊的看看姜洪和叶湘。
叶湘看她这样,苦笑着叹了口气。姜洪则沉声解释道:“小姐的意思是,这些银子让咱们贴身藏好了,以后万一出了意外,咱们三个失散了,就用这个银子活下去,”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或许靠着这些银子,还能救我们一命。”
菜花婶手一抖,显然有些被吓到了,她惊恐的看着两人,“您是说……”
菜花婶就是个胆小慎微的普通女人,叶湘不忍心看她受惊吓,忙劝道:“这就是一个以防万一的说法,咱们也不至于那么倒霉,菜花婶,你只管放宽心,把银票收好就行了。”
菜花婶却显然想的比叶湘还多,她想到了那场掠劫,想到了那场大火,眼神骤然就变得坚定起来,“奴婢明白了。”她捏紧了手里的荷包,慎重的将之戴到了脖子上。她只是胆子小,人不太聪明,又不是真的蠢笨,怎么会不知道叶湘和姜洪说的意外,指的是叶吴氏呢。当初被那些人扫地出门时,他们若是早一步像小姐这样做了准备,不管怎样都不会落的没钱给小姐请医看病,最后只能在那四处透风的破屋落脚的下场。
叶湘见她把荷包收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样慎重其事,不过既然目地达到了,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姜叔,这些银子就交给你了,你跑一趟里正家,跟他谈谈咱们买地建房的事。”
姜洪把银子包好了揣进怀里,“老奴这就去,小姐您等老奴的好消息。”说着就转身出了门,直奔里正陈九家。
官道边的那块荒地本就是无主之地,建房只需跟里正说一声就成,至于房子的红契,等房子建成了再让衙门的人过来仗量,交税换契也是一样。不过叶湘既然打定主意要抢占这块地,自然不会让事情拖那么久。
紧挨着那块荒地的六亩旱地是村东头陈铁贵家的,姜洪对陈九说明了来意,又拿了五两银子托他给办红契。这五两银子中有多少是托陈九出面谈那几亩旱地的谢礼,陈九自然一清二楚。他亲自陪着姜洪跑了一趟陈铁贵家,以三两银子一亩的高价买下了那六亩旱地连同地里种的花生。
陈铁贵怕姜洪事后反悔,姜洪也急着要将事情办妥,双方一拍即合,又请了陈九的族兄陈三做见证,加上里正陈九,四人拿了尺子当场丈量了土地,又把丈量的结果跟陈铁贵的地契核对,没有差错后,大家又一起回到叶湘家,当场由陈九执笔,写了买卖田地的文书。
陈三和陈九做为见证人,和陈铁贵、叶湘一起在文书上签字按下手印。
按照风俗,土地买卖完成后,要请见证人和买卖双方吃一顿酒。这些约定俗成的事情姜洪最是拿手,当场请了三人到镇上吃酒。
因为事情办的顺利,到此时间还不到饭点,陈九就建议先去衙门办了红契,再顺道将几个差役一起请来坐席。
平民百姓见到官儿都要矮三分,前山屯这种小地方,能多认识一个衙门的差役对于小老百姓来说都是极体面的事,陈三和陈铁贵自然满心愿意,姜洪主随客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四人坐了陈九家的马车去了镇上,等办好了红契,一并请了办事的差役,到酒楼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一翻。
衙门的几个差役也都认识姜洪,酒到酣处,说的话就多了,其中一人便似真似假的打听,“我们还当叶家的钱财都在那场大火里给烧没了,可大家看,这才几天功夫,叶家小姐就着手买地建房,可见财主家的小姐毕竟跟咱们这些普通人不同,人家手指缝里露一点儿出来,都够咱们普通人吃香的喝辣的了。”
陈九尴尬的不行。请差役来坐席是他的主意,现在这叫王峰的差役这样说话,实在是让他难以做人了。这王峰在衙门也算是老人了,平时为人善钻究,奉承上司打压下属算是一把好手,做事却喜欢托托拉拉,今天也是碰巧了被他路过听到他们要请客吃酒,否则他怎么都不会请这人来坐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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